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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吉:&ldo;武夫之見,管窺之見!都像你這樣熱血沖頭,黨國必然根基不穩!&rdo;
白玉堂冷笑:&ldo;好一個黨國!沒有一個黨,該凌駕於國民之上;沒有一滴血,該在內鬥中白流!違令抗日是死罪,私通共黨是死罪,以武犯禁是死罪,你們眼中的死罪,是我白玉堂最大的驕傲。我生性心胸狹窄,不顧大局不容天下;我只有一腔熱血,不受號令不忍委屈!&rdo;
龐吉使個眼色,白玉堂身後的憲兵猛地出肘,重重頂上白玉堂後心。一陣窒痛讓他猛地低頭咬牙,沒辦法再說話。
展昭端坐在證人席上,眼裡的墨色在燃燒。
龐吉改問展昭:&ldo;展昭,關於法庭列舉白玉堂的罪行,是否確有其事?&rdo;
展昭緩緩起身:&ldo;件件屬實。&rdo;他轉個方向,同白玉堂一起,面對審判席,&ldo;白玉堂的罪行,是他的驕傲。若天下人人都如白玉堂,我泱泱華夏行至今日,仍當為少年中國!&rdo;
風從高窗吹過,攪不動滿室沉寂。
邊門匆匆走進一個文員,把一份南京簽字的電報放在龐吉桌上。龐吉眼神從上面掠過,字字刺心。
關東軍代表對中方意見棄而不顧,提出的條件一字不容更改,要求中方代表在上午十一時前作 &ldo;諾&rdo;與&ldo;否&rdo;的答覆。
而這些條件包括:中國軍隊一律迅速撤退日軍所連之線以西以南。不得越過該線挑戰擾亂。日軍為證實實施情形,將隨時用飛機及其他方法進行監察,中國方面對此應加保護,並給予各種便利。沿線治安維持由中國警察而非軍隊擔任,不可利用刺激日軍感情的武力團體。
刺激日軍感情的武力團體,白家當居首位。
這不是和談,是兵臨城下的威脅。
龐吉沉默,顏查散沉默,法庭上每個人都在沉默。雖然白玉堂被打得說不出話,他的餘音還在沉沉繞樑。國破家亡,不是任何語言所能表達得出來的痛,堵在胸口近六十年千瘡百孔的積鬱,空洞洞地灌著冷風。
龐吉終於沉重地敲擊警錘,休庭。
白玉堂被帶出法庭,押進旁邊的等待室。
展昭站起身向外走,門外的陽光亮得他閉了閉眼。他不需要看到電文內容,龐吉的表情已經說明和談陷入僵局。
一個火星都可能引爆戰事,能暫時滅火的,是白家人的血。
卒子一去不回頭的壯烈,並不能改變上位者舍卒保車的決定。所謂顧全大局,就是在特定的時間和範圍內,毫不猶豫地犧牲少數。
服從叫作忠貞,抗拒就是背叛。
展昭站在盛夏陽光裡,徹骨的明亮,徹骨的寒冷。
趙珏在等他:&ldo;審判長在休息室等你。&rdo;
展昭看一眼等待室門前全副武裝守衛的憲兵,轉身走向休息室。
休息室裡的氣氛延續著法庭上的死寂,牆上掛鍾指標走動是房間裡最大的聲音。
上海那邊是一步錯滿盤血的對峙,秒針在刀尖上一格格劃過。短短四十分鐘,來了五封電報,一樣的內容,都是兩個字:相持。
寸土不讓需要用實力說話,談判桌是沒有硝煙的戰場。面對關東軍的帶血刀槍,華北中國軍代表能夠用來抵擋的只有自己的胸膛!
十點十分:相持。
十點二十:相持。
十點半,又一封電報送來,龐吉看過,把電報扣到桌上,推向展昭。
展昭拿起,這是特工總部上海站在秘密和談會場發來的電報,日方私下透露,提案不得修改,但具體條件可以商酌,代價是南京方面必須先拿出清除刺激日軍感情武力團體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