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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神色重又轉為冷蔑。“我早說你承認自己是個騙子,我便也饒過你,但你既要逞口舌之快,恐就要受此皮肉之苦。”
道士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那好,那恕我直言請教,姑娘今年,是不是剛失了至親?”
白衣女子雙目圓睜,瞪著他看了半晌,方定定地道:“你這次又是怎知?”
“你穿了一身白衣,難道不是在戴孝?”
“哼,若穿了白衣就是戴孝,你豈非也是?”
“我的確在戴孝。”
女子語塞,一時竟不知如何應答。
外面雨聲已弱,已經有人立起要走就連愛打抱不平的客人,在同伴一催再催之下,也還是離去了。只有極少數人留著,想看看這二人對峙究竟要如何收場。在旁人看來,那兩手數弦始終懸在空中,但道士臂上的血一點點從袖間滲出來,顯然該是處了下風。只有目光是平行的,他不像有退縮的樣子。
但他自己覺得出來,弦上有些鬆了,正如外面這漸亮起來的天。疾風驟雨已然過去,女子的敵意顯然也有些動搖。
“我若真說對了,姑娘的這根琴絃,可以收走了麼?”
女子長身站起,手上沒看出明顯的動作,但弦已倏然消失。“今天便先放過你。”她提高些聲音,隨即又放低:“但你說的,也並不全對。”
“哪一句不對?”道士問。
“那琴不是五十弦。”
“哦?”道士有些意外,向那背囊看了一眼。“那是……?”
“琴匣是那個琴匣,但裡面裝的,不過二十五絃。”
道士略有疑惑。“為何會若是如此七方琴又該裝在什麼匣子裡?”
“早就沒有七方琴了。”女子道。“琴身二十幾年前就已破半,分為兩邊二十五絃,我自小所習,最大也不過二十五絃五十絃琴,哼,說來我還不如尊師,連那琴音都沒聽過,遑論彈奏。”
道士微微皺眉。他想問為什麼要將琴身破半,又想問破半又如何成琴,更想問另外一半去了哪裡但他知道這是旁人門中之事,她若不說,再是好奇,也只能不問。
他便點點頭。“原來如此,受教了。”
女子卻又偏身下來,低聲卻不無脅迫之意,道:“你最好記住,泠音門三個字,在誰面前都不要提起。若然我知道你向任何人透露了我的身份……”
她沒再說下去,留下一個不無陰狠的表情直起身,回身去背起那裝著琴匣的背囊。直到她走到了茶棚門口,道士跟前的桌面才忽然擦的一聲,斷落下一半來。
琴絃之利,簡直已是尋常刀劍所不能及,那斷裂之處整整齊齊,就像豆腐一般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