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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痛楚的徵兆。吳家人看在眼裡,直到晚飯時,吳銘依然活蹦亂跳。吳父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揪住吳銘的勁項,按住他亂伸的雙手道:“二娃子,你小肚皮兒難道一點也不難受麼,告訴爹?”吳銘使勁提了提懸在鼻樑上快要乾涸的小溪,半響突然哇哇地哭了起來,嘴裡嚷道:“你揪疼我了。。。。。。”。吳父只好放開他。晚上時,一屋子大人又偷偷觀察了吳銘很久,確實沒有問題。自那以後,吳家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孩子是能喝酒的,他打破了祖傳的怪病,緩解了家裡沒人能喝酒的尷尬,只是不知酒量如何,但吳銘在家裡的地位卻因此獲得了了巨大的提升。
吳銘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正調皮,聰慧的心下有著一張頑劣的皮,他吃飯厲害,得用盆子來盛,成績卻常常倒數。他上課最愛打瞌睡,有幾次老師實在忍受不住了,便讓他滾到教室外面去,吳銘一點也不生氣,但有一件事卻讓他很難受,那是一個戴黑框眼鏡,穿白襯衫的男老師,他經常當著全班的面兒,慈祥地撫摸著吳銘的頭,語重心長地說:“吳銘呀,你或許應該叫吳腦吧?這樣更適合。”,說完撫掌大笑,而班裡的同學也跟著笑。那個時候,老師的大方與他的羞澀形成的鮮明的對比,讓他覺得自己就像小丑,或是一個等待人民審判的政治犯,不敢抬頭,只能保持緘默,等待時間自己沉澱下去。他覺得自己並不是真的無腦,只是還未開竅,開了便有腦了。
最慘痛的傷,不是千創百孔,而是被人笑著捅了一刀。老師笑得慈祥,殺人的威力卻不小。從那時起,他開始慢慢的開竅了。十六歲的時候,身體和骨骼的急劇膨脹,使他具有了成人的外表。當他在懵懂的歲月中摸滾打爬了那麼多年,終於有一絲成熟的表情爬上臉角的時候,命運,卻迎來了極度的轉折。
那個初夏的清晨,太陽起來得有些早,柔輝稀疏懶惰地佈滿在草地,樹幹、和石頭路上,一切生靈在安靜中慢慢伸展開。吳銘的母親照理雞鳴時便起床做了飯,然後把家裡三個男人喊起床。然而當所有人早已吃畢早飯,吳銘的父親卻還是沒有起來。吳銘母親咬著嘴唇,對著父親的房間吼到:“老吳,難道還要我給你喂到嘴邊麼?”
吳銘迅速跑到父親房間,拉開帷帳。輕輕地說了聲:“爸,起來吃飯了”
吳父蚊子般哼了幾聲,道:“嗯……你們先吃吧,我不舒服,沒有勁。”
吳母安奈不住,進來一看,發現吳父臉色蒼白異常,心裡開始有些不安,便道:“老吳,你是不是感冒了?”轉又對吳銘道:“你還要上課,別遲到了,你是爸小事。”
吳銘揹著書包準備走時,吳父突然一個跟頭坐了起來,緊緊抓住吳銘的手道:“老二,你要好好讀書,咱家裡光景你也明白,你要出人頭地,我們以後才不受人欺負。”
吳銘看著父親凌亂而翹起的頭髮,上面隱約偷藏著些許白絲。他扶著父親慢慢地躺下,道:“嗯,我知道,你要注意身體。”
那一天的氣氛和情景,讓吳銘感覺到自己又成熟了不少。當他走出家門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看在蚊帳中若隱若現的父親,此時的陽光也逐漸滋潤豐腴了,剛好在他的眼角形成一道強烈的金光,把父親的世界和他的世界劃分成一道鮮明的陰與陽。他甚至開始胡想:“如果父親不在了,我一定要讓家裡過得更好,我要更堅強。”他經過學校外面的浮橋,橋下的水藻緩緩的隨著微弱的水流飄蕩,他又覺得,如果父親不在了,他會不會像那塊水藻一樣,東飄西零,找不到紮根的土壤和依託。
那天的課吳銘並未聽進去,他的思維拋錨了,他和同學們一起朗誦詩歌,但又覺得根本沒朗誦過。突然他覺得自己和別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被關閉在一個沒有聲音只有影象的抽象世界,他能看到周圍的人在笑,在吵鬧,在忙著做事,在困著睡覺。但他看不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