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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樂,你回來可就得將功補過了,」藝頻把我拉到一邊,握住我的肩膀,「上次國慶節上的戲搞砸了之後,學生會下了死命令,要我們聖誕夜上繼續演《羅馬假日》,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露出一絲狡黠的笑,「這『安妮公主』的角色你是當仁不讓啊。」
「可是,這……」我飛快地看了一眼林百茜,想到她是否會因此對我加深誤會,不免有些為難,「這個角色不是已經讓林百茜演了嗎?」
「既然『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那主角當然應該請最合適的演員來演,」還不等藝頻回答,林百茜就搶先開口了,「『安妮公主』這個角色非你莫屬啊。」她連蹦帶跳地跑過來,邊笑邊握起我的手,「學生會說了,如果這次演出成功,《羅馬假日》就作為保留劇目參加市裡的匯演。文樂,你任重道遠啊。」
她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轉變?是陸楚藍和她說了些什麼嗎?過去的種種不快真的能因此渙然冰釋嗎?這都無關緊要了。我再一次深深地體會到她的真摯。不知不覺,淚水充滿了整個眼眶。
事情總是不期然而然。就在一個半月之前,我還在心裡信誓旦旦從此不會再踏進戲劇社半步。原來誓言真的是如此不可靠的東西,誰都不想背信棄義,只是說得太多太輕易了,就會淪為別人茶餘飯後棄之如敝屣的笑柄。現在重新站在這個舞臺上,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沙暮,想不到你的嘴巴像擴音器似的。」我故意嗔怪他說,心裡卻是無比滿足。
沙暮獨自一人坐在道具長凳上,兩手擱在膝蓋上,俯著身,低著頭,等了他半天,也不見反應。
「喂,你怎麼啦?」我走過去,推了他一下,「你發什麼愣啊?」
「啊,哦。」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你怎麼了?古里古怪的。」我埋怨道。
「沒,沒什麼。」他依然打不起精神。
燈光一瞬間全亮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射在他的臉上。我發覺他緊鎖著眉,似乎心事重重。
「沙暮,文樂,」藝頻在臺下叫道,「廣場裡的那幕。」
我坐在廣場裡的長凳上,一邊吃冰激淋一邊東張西望,像個剛誕生的嬰兒似的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鮮。
「哦,是你呀。」這時喬從後面走上來假裝巧合相遇。
「是的,布萊德利先生。」我立刻露出如接待皇室子弟時的職業笑容。
「你怎麼了?」喬歪著腦袋。
「你喜歡嗎?」我略帶靦腆地問。
喬稍稍一彎腰,靠近我,眼神有些挑逗,說:「相當喜歡。那就是你神秘的約會。」
沙暮演戲很真,他一真,我就想笑,藝頻便會不厭其煩地罵我。
「布萊德利先生,我得向你坦白。」我低著頭,心裡有些不太踏實。
「坦白?」喬把臉湊過來。
我仔細觀察著他神態上的細微變化,道:「是的,我……昨晚從學校溜了出來。」
他忽然用一種不可名狀的表情注視著我,眼波在流動。
臺上沒有動靜,幾秒鐘之後,藝頻大叫道:「沙暮,你在幹嗎?說話呀!」
沙暮的眼神變得淒涼,他一把緊緊抓住我的手,用悲傷至極的口吻說道:「那就不要回去了。」
我驚異地看著他。劇本里並沒有這句臺詞。
「沙暮,你在搞什麼鬼啊?」藝頻終於衝上臺來,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你臺詞還沒背出呀?都快要演出了,你們可別給我輪流出洋相了!」
這話聽著挺刺耳的,本質上和指桑罵槐沒多大區別,我有點不痛快。但基於她的職業病,講起話來口無遮欄,便敢怒不敢言了。再回頭看看沙暮那種魂不守舍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