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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睡了。他拿起手機,寫了一條簡訊:你睡了嗎?但一直猶豫著,直到手機螢幕變黑恢復到省電模式,最終沒有發出。
第十節
天亮的時候他是被一個噩夢驚醒的。確切地說,是一個讓人困惑的夢。他常常做類似蒙太奇和荒誕風格的夢。比如置身於田野和村莊之間,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途,比如在夢裡能飛簷走壁,到了被人追殺的關鍵時刻卻一切特異功能皆告失效,比如你的親人總是與自己形同陌路,甚至在陰陽兩界。
這個夢也差不多令他感到絕望。
那是在由自己帶隊的自駕出遊的路上,他和夏芙蓉(為什麼不是秦筠呢)共乘一輛車,就是自己的富康,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近十輛由經銷商負責集結起來的車主的汽車,他們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走著走著,漸漸地駛進了一片濃霧中,能見度極低,幾乎看不到路邊的護欄,甚至連地面也有些潮溼模糊了,高速公路的管理規定可不允許在極度惡劣的天氣裡行車,早就應該封閉了吧,他想,應該通知大家減速慢行或者安全停車,作為帶隊人,他有這個責任和義務,也有這個必要,他想去拿對講機,然而一伸手卻抓了一個空,剛才正常使用的對講機不翼而飛,再往旁邊一看,坐在副駕駛座上談笑風生的夏芙蓉也消失了,回頭看後面,沒有任何車輛跟隨行駛的蹤跡,一點聲音也沒有,他成了孤家寡人,他開車走上了一條狹窄的出口,這是一條斜路,又像鄉村的一條岔道,路上溼漉漉的,像潮水洗過的沙灘,這時候周圍的濃霧稀薄了許多,彷彿走了好久,轉了一個彎,竟然駛下了一個緩坡,眼前是一片極目難盡的嫩綠的茶樹叢,遠處有霧靄隱現,車子終於拋錨了,發動了幾次都是徒勞,一點動靜也沒有,真要命,此時他還在胡思亂想,竟然想起了為了掛曬玉米從梧桐樹上摔下來致死的身材高大的鄰居,任憑鄉村醫生怎樣給他捶胸頓足注射強心劑都是徒勞,車子走不了,他只好下車了,發現腳下是青色的細石子和紅色的磚粉末,還有黑色的煤屑混合鋪成的小路,小路左側變成了荒墳,右側是土坡,上面銜接著方才來時的高速公路出口,他試著向前走,發現前面有一個村落,但遠遠的看不出任何生靈出沒的跡象,他陷入了恐懼之中,四周的濃霧復又升騰起來,白得像洶湧流動的牛奶,像煙塵,讓他艱於呼吸,就在自己彷徨無主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似乎有一種不祥之兆向他襲來……
他掏出了手機,卻發現沒有任何訊號。
這是多麼奇怪的夢呵,多年以前他就曾有個打算,在枕邊放上紙筆,希望能把夢的內容及時記錄下來,但直到現在也沒有實施。夢終究是夢,是模糊的,是要被遺忘的。遺忘並非壞事,特別是對於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醒過來了。方才是南柯一夢。打攪他夢醒的是秦筠打來的電話,他一下子回到了晨光燦爛的現實之中。秦筠在電話裡問他什麼時間來上班,現在已經九點多鐘了,預訂去青島的車票已經訂好了。他從床上懶洋洋地爬起,一臉疲憊和痛苦地說,馬上就去。
第十一節
很多人在忘乎所以的時候總是喜歡不計後果地隨意許諾,這樣會有權力在握的感覺。對某些人來說兌現承諾可能輕而易舉,但對大部分口無遮攔的人來說則是自尋煩惱的事情。
自從在圖坦卡蒙酒吧誇下海口,怎樣把夏芙蓉招至汽車專刊成了王連城的一塊心病。他並沒有那麼大的人事權利,於是決定跟相關的報社領導說一說,或許還有希望。結果領導的答覆是,汽車專刊已經自負盈虧,可以根據發展需要自行聘用人才,當然報社不給發工資,招來的人也不屬於正式編制,產生的一切費用由汽車專刊或者汽車專刊所屬的週刊部出。這事兒看來有戲,他又去找週刊部主任杜新春商量,意見也基本雷同。汽車專刊加了人,費用就從汽車專刊的賬上支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