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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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扇在屁顛屁顛地轉動著,現在他還沒有閒錢裝空調。家裡十分簡單,沒什麼像樣的傢俱,更無製造浪漫情調的小擺設,就跟租房子的時候差不多。客廳裡最顯眼的就是電視和沙發,還有這把動起來“咯吱咯吱”響的躺椅,搖頭晃腦的又有些垂頭喪氣的電風扇。而毛料的沙發是吸收儲存熱量的載體,不能再坐。三個臥室,只有一個臥室裡擺著一張象徵單身漢身份的單人床。廚房裡除水管和燃氣管道之外別無長物,灶具周圍沒有家一樣感覺的鍋碗瓢盆。他一般不在家裡吃飯,除非是從外面買點回來,也常常是幾個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找沒人管的清靜,喝點革命的小酒。
他正在努力攢錢,裝修和傢俱購置需要一筆不菲的開銷。父母已經無能為力了,上了年紀的他們很難再提供大額的經濟援助。他曾向小林提起這事兒,意思很明顯,希望她家也幫襯幫襯,但是一直沒有得到明確的回應。估計是她的父母不同意,但她好像又不好意思對他說父母不同意。父母對她管得很嚴,她還要時時維護父母的權威,甘於被看管。小林肯定也覺得自己父母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淋浴器是她幫他買的。她每月發了工資都要上交,要不是每月悄悄地耗下一點獎金做私房錢,王連城只能洗涼水澡了。真是難以理解,小林的父母都是退休老教師,應該有那個境界啊!每個月兩三千塊錢的退休金,難道還想帶進棺材,存到陰間的銀行裡?
電視正在上演古裝片,他提不起一點興致。伸手從沙發上隨意撿起一本雜誌,是財經類的刊物,還是嶄新的,沒有開封皮。三兩把沒好氣地撕掉塑封,捧到眼前看了不多久,就感到睏意襲來,昏昏欲睡。
在渾渾噩噩中他聽到樓下有汽車鳴笛,並停了下來,接著是單元樓的防盜門“咣”地一聲閉上了。他想,幾乎整個樓洞走廊的燈都該亮起來了吧。真是該死。他敢肯定又是那兩個女人。一老一少,老的四十多歲,少的二十多歲的樣子。從進入樓梯開始,高跟鞋擊打水泥地面的聲音就響徹樓道上下。婊子。他喃喃地吐出兩個字作為詛咒。他想,大概午夜了吧,開啟手機一看,果然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沒想到自己的一個迷糊就耗去了這麼長時間。這兩個女人總是晚出晚歸,不跟常人一個作息時間。他在樓下乘涼的時候聽閒來無事的老頭兒老太太嚼舌頭,說她們是“小姐”,在附近最豪華的夜總會坐檯。老女人操著南方口音,小的講東北話,打扮得花枝招展且嫵媚妖豔。當然,半老徐娘的那位就算不上了,倒像個驢屎蛋子外面光的老鴇。王連城白天好幾次與她們在樓梯上擦肩而過,兩具肥壯的肉體上散發出嗆人鼻息的氣味,他沒法分辨,但可以想象是哪幾種混合物的味道。其中有股腐爛的黴味兒,肉的腐爛。正因為此,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們的臉,只知道她們化的妝很濃,眼影非綠即紅,口唇如血盆。不過,她們開的車不錯,是進口的日本車高檔車。或許是因為車主的職業受到了懷疑,竟遭到了人們的不公正待遇,不給她們好臉色看,還要在她們開的車背後“呸呸噗噗”的唾棄痰水。
她們有自知之明,彷彿也在儘量地躡手躡腳地走路,他可以想象其動作會像貓狗一樣,但仍然發出刺耳的鞋跟敲擊和摩擦臺階的動靜。聲音從自己門前走過,又轉折升上去,接著是悉悉索索的鑰匙插門鎖孔的聲音,“咣噹”一聲摜門的巨響。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她們進入室內脫鞋之前的失蹄亂踏,彷彿X光線穿過房頂,從天花板上透射下來,像冰雹一樣沒頭沒腦垂直砸下來。他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幸,同時對出租房屋的主人發出了最惡毒的詛咒。據說,本樓其他住戶以居住安全為由,已經向小區物業管理公司提出了抗議,強烈要求加強對外來人口租賃房屋的管理,如有必要還將向派出所反映。
他突然想起了夏芙蓉,她也租了別人的房子。儘管他沒把她往壞處想,但很想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