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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毀於戰火了。
一路長歌尋芳的司空圖,在谷內一座獨立擎天的奇峰下,修建了一座磚木結構的亭子。亭子裡刻畫著唐興以來全部有節操的人士以及一些知名文人的畫像。亭子初名“濯纓亭”,後改名“休休亭”。
濯纓亭,取屈原《楚辭·漁父》中“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之意。
陝軍入谷時,不僅燒了司空圖的藏書樓,還一道燒了濯纓亭。司空圖重修亭子後,沉思良久,給亭子掛上了一塊新匾額,上書“休休亭”。改名以後,山裡人多有不解,因而司空圖效仿白居易的《醉吟傳》,寫了一篇《休休亭記》張貼出來答疑解惑:
“休,休也,美也,既休而且美在焉……蓋量其材,一宜休也。揣其分,二宜休也。且耄而聵,三宜休也。而又少而惰,長而率,老而迂,是三者,皆非救時之用,又宜休也……”
什麼意思呢?他說,辭官是一樁人間美事啊,只要我自得其樂,美也就有了。本來呢,衡量我的才能,一宜辭官;估量我的素質,二宜辭官;加上我年紀大了糊塗了,也宜辭官。我年輕的時候懶懶散散,長大了後馬虎率性,老了更是迂腐不堪。這都不是治世所需要的,所以我就更得辭官了。
似乎這是一番很有自知之明的自我評價呢。也許這的確是司空圖“八徵不起”的理由,也許又只是個隨口搪塞的藉口,誰知道呢。
當年,司空圖拒絕了段章要介紹他做官的好意,執意回山。
朝廷後來聽說了此事,大讚司空圖“義不歸(黃)巢”,將他與另外的兩位大哥同列為“行在三絕”,大力表彰,稱揚他有“巢、由之風”。也就是將他比作了堯舜時的巢父和許由,這是很高的讚譽。
隨著黃巢的屬將朱溫(後改名朱全忠)以同州降唐,黃巢兵敗,走狼虎谷,為其甥林言所殺,唐末農民大起義基本結束。唐王朝在迴光返照中苟延殘喘。
於是乎朝廷想起了有巢由之風的司空圖,三番四次召他回朝,許諾的官職一次比一次高:中書舍人、諫議大夫、戶部侍郎、兵部侍郎……正在山中呆得舒舒服服的司空圖一聽,不是說“我腳疼我不去”,就是短暫就職後,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辭官回家了。
此前,跟他同庚的皮日休,曾在黃巢稱帝時,投奔黃巢並擔任了翰林學士。黃巢敗亡後,皮日休下落不明。
而司空圖在王官谷裡該吃吃該喝喝,要麼跟著名僧高士吟詠為樂,暢談佛道,要麼拄著柺杖,帶上家中女眷,一起出門散心,看看十年前種下的杏花。這是生活,也是態度。
買得杏花,十載歸來方始坼。假山西畔藥闌東,滿枝紅。
旋開旋落旋成空,白髮多情人更惜。黃昏把酒祝東風,且從容。
——司空圖《酒泉子》
每年大過年,村裡人聚在一起搞活動,擊鼓跳舞祝禱祈神,司空圖也樣樣不缺席。看他跟鄉里老人坐在村頭大樹下一起聊天的勁頭,可半點兒也瞧不出生分來。
有一次,兩個村莊的人為了引水灌田的公平問題,爭執不休乃至於即將打起來,司空圖趕緊出面拉架,並給他們出了個妙主意:
他讓石匠在一塊大石頭上鑿出兩個相等的洞,矗立在貽溪出口的水中,將水分成兩股。東股流入東渠,西股流入西渠,分別灌溉東西村莊的農田。並刻石立碑,明載分水之法,這下子大家都服氣了。
在隱居的日子裡,司空圖除了偶爾客串一把父母官之外,也會寫寫詩,作作詞,收拾起他從前的主業來。春天高唱“綠樹連村暗,黃花入麥稀”;午睡起來看著窗外,“孤嶼池痕春漲滿,小欄花韻午晴初”;夜半夢迴驚醒時嘆息,“五更惆悵回孤枕,猶有殘燈照落花”。
在山石泉林的浸潤下,司空圖還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