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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虛弱恐慌之時,正是我捉鬼之處!“
“鬼怎麼捉法?”
“鬼,什麼姓名?”
“棹洋渡。”
“字?”
“他得意洋洋,自報家門——字邇逢。問他名啊字的,派什麼用?”胡伯雄插話。
盧魁先冷笑:“他不是把你的名字派了我們的罪名麼?我何不來他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盧志林振作精神:“二弟,你多年來堅持精研韓愈,今夜何不浩浩蕩蕩寫下一篇!”
“韓愈文章堂堂正正!可是今夜之事,棹知事吳師爺機緣巧合,使的是左道邪招,我太正了,《原道》《原毀》那樣的大道理一路講吓去,恐怕不管用。”盧魁先思忖道。
“依你?”
“出奇制勝。”
“二弟拿定主意了?”
“他不是拿人命當兒戲麼?他不是丟下句話,兒戲有人繞著繞著繞了進來卻繞不出去。我今天偏要與他玩玩這兒戲!”
“小盧先生肯定繞得出去!”一直埋頭磨墨的胡伯雄插話道。
盧魁先搖頭:“我敢肯定的只有一點,如果我們再不一試,今夜這死牢你我肯定繞不出去!”
墨已磨滿一池,盧魁先“撲”的一聲吹去小桌上蒙滿的灰塵,命筆,用兒時練就的柳體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告”字,墨太飽,墨跡浸潤著紙頁。
今夜,姜老城第三趟巡更而過,望著城下縣衙大牢,大牢周圍,有士兵打著燈籠巡邏,戒備森嚴。姜老城雖見鐵窗中有昏黃燈光,卻未見任何動靜,他敲一下梆子,背上斜背的燈籠隨身體的舉動一動,照亮了城下什麼東西,他停下腳步——城下,那幾個木籠中,昨天午後新換進去的幾顆長了絡腮鬍子的人頭在燈籠紅光下依稀可辨。夜風過處,姜老城打個寒戰,一肚皮的惋惜一肚皮的巴望,化作幾句唱:“沙漏滴盡,寅時已交,美夢逍遙,各自的前程要把牢……”
最後一句,長聲吆吆,直送城牆下唯一亮燈的小鐵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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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熊(十一)(1)
鐵窗中,昏燈下,盧魁先命筆疾書。聽得城頭唱戲聲,稍一分神,旋即定下神來,見硯臺中墨已用完,便對胡伯雄低吼:“還不磨墨!傻等什麼?傻等要誤人命。決立即行!”
盧魁先終於寫罷,擲筆,起身,揉著寫得發酸的手腕。他寫完,侍立左右的胡伯雄與盧志林同時讀完,二人抬頭望著盧魁先。
盧魁先摸摸腦袋,困惑地:“我這腦殼,有啥好看的?莫非,一夜之間,我也須發皆白?”
胡伯雄搖頭。
盧志林搖頭。
“我寫得不好?”盧魁先心頭一緊。
胡伯雄搖頭一嘆:“好一個《告全縣民眾書》!”
夜風從小窗吹入,拂動文章,盧志林添了憂色:“就不知怎麼送到全縣民眾手中。”
胡伯雄:“從視窗扔出去?”
盧志林:“窗下是老城牆根,人跡罕至。”
胡伯雄踮腳攀小窗下望,果然,便急道:“這可怎麼辦?”
二人聽得輕輕鼾聲。看時——盧魁先已靠在牆角睡著。
“這種時候,小盧先生居然睡得著?”
“累的。”盧志林對睡著了的盧魁先說:“兄弟,你盡了人事,剩下的,聽天由命吧。”
胡伯雄與盧志林將文章放回小桌,頹然地一左一右坐在盧魁先兩邊,各自拿肩膀扶持盧魁先,怕睡著了的盧魁先跌倒。這時,兩人聽得輕輕一聲嘆息,才見盧魁先雙眼睜著。
“你沒睡?”
“下筆前,我再三躊躇,我有兩怕,一怕寫出來不能打中對手要害,二怕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