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蒼白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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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這世間最痛疼的直覺就是,你能感受到身邊的一切,但是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沒有人知道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每天是多麼的努力的在生死線上爭取呢,他已經偶爾會醒來了。當他感受到父母的聲音每天穿流在自己耳邊時,這種生死咫尺相隔的距離,生不如死。曾經無數個求死的慾望讓潭立銘對生的意念早已放棄了,一心求死。其實生與死對於他來說,早已不重要了。曾經的的意念是再看那個愛得女人一眼,當他睜開雙眼的那一瞬時,多麼希望站在面前的夏惠茜。那些被折磨的日子,都是那個的影子在支撐著他的。
可惜,這世界沒有給他再一次重生的機會。任命,是他睜開眼睛看到白琳時的絕望。甚至連悲傷都已經不再指望了,就像飄蕩在海面上的一帆孤舟,孤零零的看著自己慢慢的成為一具屍體。變得枯竭,疼痛木然,全身的血液,肌膚都開始與自己無關。變成一個皮囊傀儡,任白琳宰割。成為她手下的一塊腐肉,爛在她的“砧板”上。
黑夜,噩夢,刺痛。如沉到海底裡,全世界的黑暗都在身邊包裹著他。輕如蟬翼的身子已經虛幻的脫離塵世裡,偶爾會被一種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著,似近幽遠。他只能憑那些空靈的回聲去搜尋記憶,就像在空闊的房間裡,四處查詢碰壁。又無從尋覓,努力讓自己記住這個聲音。
白琳每天看著潭立銘他媽滿頭銀髮的坐在他床邊,反覆講那些陳年舊事,試圖喚醒他。那樣日復一日的重複,真的能耗盡一個人的心血。可她早已不為所動了,甚至在心裡竊笑,她婆婆的良苦用心。就像那個坐在臺下看戲的觀眾,一切都與她無關。
十月,聖誕,春節。日子重複著繼續,一間屋子裡面養著一個活死人!沉悶死寂讓人覺得憋悶無趣。
在泥土開始甦醒時,白琳從來沒有覺得光陰如此壓抑過!沉悶的讓人喘不上氣來。想要逃離,離別,告別,遠離這棟房子,從此出走後查無音信。
覺得自己是一個年邁老人了,或是那種經年失修的老房子,斑駁灰白的年輪在肉體上留下了時間蒼老的影子。甚至她也開始喜歡稀爛軟糯容易消化的食物,早睡晨起。與一個沒有了靈魂的男人和一對老人,過著無味無趣的日子。見夕陽看餘暉等天亮,等生,等死。等時間把自己帶走,等夜晚。
她有時會在深夜裡,一個人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墊著腳尖偷偷出門在空蕩的街道上游蕩。悠冷乾裂的空氣裡尋找自己內心處的嚮往,像個美麗的幽靈在人間晃悠。披散的長髮,空寂幽怨的眼神在黑夜裡像失魂落魄的星星。
不知道自己去哪,只是不想回那個所剩無幾的家。有時也會收拾精緻了去與不同的男人約會,麻木又蒼白。像虛空的風在穿梭在空蕩沸騰的弄堂裡,空洞又擁擠。
她不再感覺到自己的風光了!走在人群裡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鶴立雞群了,身邊每一個打扮精緻的女孩子都高傲自信。她有時有一種在人群丟了自己的感覺,美麗也是丟了的。在春風婉約的街道,在年輕明媚的笑容背後,白琳的落寞就像那些謝幕後,頂著一臉精緻容顏彎腰退場後的孤寂。
也像潭立銘現在那越來越失去彈性的面板,有時洗完臉坐在鏡子前,看著蒼白的臉,像看到那種突然從帷幕探出來的鬼魂!終於明白那些家庭主婦們的可憐了,一個女人選擇在家相夫教子時,你就徹底失去了你做女人的價值了。是的,她現在就是這樣的女人,既可憐又可悲。還孤獨,覺得自己像個在深山老林寄居的修行者,精緻又頹廢。
於是她把這些落寞痛苦悲涼都在深夜裡發洩在那個不再求生的男人身上,用針扎他的舌頭,用針管吸他的血液,她開始喜歡那種暗紅的顏色。
她開始討厭每晚要裝著嫻熟的睡在那個“死人”旁邊的感覺,就像睡在棺材裡的感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