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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一角裙裾一旋,便消失在了重重紗幕間。緊接著一聲輕笑,有個聲音道:“料子也只是尋常的縐紗,染色的法子也並沒什麼,不過往染料里加幾分白礬,顯出來的顏色較之平常便更細柔了幾分。”
那聲音也似隔了千重紗,分明該是年輕,聽著卻悶而模糊。隨著風吹紗幕,一股異香細細密密直鑽入她鼻間。起初不覺,她呼吸幾回之後,只覺著腦子裡像是有些發暈,思緒漸漸的有些凌亂,她心下曉得不對,扶著手邊一切可扶的物事踉蹌著退後幾步,這時,手邊觸到了一樣東西。
——獨參湯的湯盅。
洛瑕顧不得儀容,一把抓起半大的瓷盅對著嘴直灌下去。獨參湯有大補元氣、回陽固脫之效,此時用來袪散吸入的異香、令自己清醒是最好。灌下大半盅,她才總算覺著好了些,待再睜了眼定睛去看,幔帳大敞,皇帝面色潮紅,在長榻上睡得正沉,而方才說話之人自然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走近了前去,皇帝的身子整個平攤在長榻之上,儘管筋骨鬆弛卻還在不住顫動,臉上泛著異樣的潮紅,斑白的鬢角流下大滴的汗珠,喘息也極為粗重。這番情狀,分明不是真正陷入睡夢之中。洛瑕凝神一嗅,再次聞到那股異香,忙用手中巾帕掩住口鼻。往後退去時,腳下忽然像是踩到了什麼。她低頭看去,地上不知是誰遺落了一枚杏色香囊,上面繡一簇綏杏花,花枝疏落,飛針走線煞是精緻。
香囊上也隱隱染了一股房中瀰漫的香氣,然而湊近了聞,味道卻並不重,反而還帶有另一種清甜氣味,分明的昭示著房裡的異香並非香囊主人身上平日所燻的香。
洛瑕將拾起的香囊收進袖袋之中,掩著吐息上前探看,見皇帝仍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便只得道:“臣妾告退。”施了一禮,退出門去。
金公公就在外頭等候,見她出來,躬身上前堆笑道:“小主怎地這樣快便出來了?奴才還以為……小主要在裡頭多耽擱一會呢!”語意曖昧,不言而喻。
洛瑕將食盒遞給瓊瑤,道:“我不敢擾了皇上歇息,便只得告退了。”見金公公似是不明所以,心中疑慮,又道,“方才我來之前,可有誰來見過皇上?”
金公公道:“皇上午膳前還召見了六部尚書,到趙姬娘娘處用了回午膳,回來之後……便只有盈嬪小主來過。”到此有一絲遲疑。
“盈嬪小主呆了多久?”
“半個時辰不到,便回去了。”
洛瑕扶著瓊瑤的手,頷首笑道:“謝過公公了。我宮裡還有些事,便先行一步。”
金公公一甩拂塵:“恭送洛選侍。”
既是慕心綺來過,那枚香囊便必定是她落下的無疑了。那異香……大約也是她的手筆。午膳過後到她前來,不過間隔一個時辰,若中間還有別人,遑論其它,金公公侍奉在側,也不會不知。那異香有如此效力,聞過的人怎會不覺任何異樣?如此說來,便只能是慕心綺。
再看方才皇帝的情狀,即可推斷那香裡,分明是含了催情成分的一味藥。
洛瑕在西窗下的繡榻上靠了,揮退下一眾宮女內監的服侍,將香囊放在鼻端細細嗅來。
她並未受過閨秀調弄香料的訓練,但在慕府中少說也見識過幾回各式調香過程。這香囊上薰染的氣味,大約是壽陽梅花香。因其中雞舌香氣味不同於其餘名貴香料中常見的丁香,是以要容易分辨些。
這香囊想來大約是慕心綺平日隨身佩戴之物,沾染她的薰香氣味較之當時榮德殿中氣味要多得多,加之距離她遺落香囊已過了數個時辰有餘,榮德殿中異香氣味已完全不再能夠分辨。因而那一味香料,是否當真含有催情成分,已不得而知。
洛瑕不禁有些失望,若要借慕心綺用催情藥爭寵有損聖體為名目來扳倒她,如今看來,卻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