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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正如您所言。&rdo;陶展文盡力使用體面的措辭說道,&ldo;他的確是個適合銀行工作的人,若是一直在銀行工作,肯定已經成為一位優秀的銀行家了。&rdo;
&ldo;正是如此。&rdo;銀髮紳士重重地點了點頭,&ldo;我還記得,他過去工作非常細緻而且極其準確。&rdo;
老紳士向通往警署大門的臺階瞥了一眼,口中發出一聲嘆息。
陶展文沒有放掉這個機會,說道:&ldo;我告辭了,下次再見。&rdo;說著,他彎腰行禮。勉強自己用細柔的聲音說話,喉嚨深處會奇癢無比,還是趁早結束為好。
&ldo;那我也告辭了,想必警察先生們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再見……&rdo;
老紳士踏上通往大門的臺階,步伐極其優雅。這是受過良好教養的人的走路姿勢。陶展文一直盯著他的腳步,直至對方走入警署。隨後,陶展文向南邁出了散步的第一步。
寬敞的京町街沐浴著冬日的陽光,筆直地伸向港口。街上行人寥寥,涼風拂面。陶展文在東京銀行前橫穿馬路後,便沿著海岸大街向右拐去。
他本欲思考問題,但腦海中卻並未浮現出任何條理清晰的線索。唯獨徐銘義身死這一事實彷彿濃霧一般,在他腦中揮之不去。那是令人感到悲傷的灰色濃霧。所謂人生無常,每逢有人死去,某種一貫的悲哀感便會莫名其妙地湧現。如今,這種悲哀感便混雜在這片濃霧之中。
東南大樓已經近在眼前,但陶展文尚未達到預期的散步目的。要想思考出什麼,還必須再走走。於是,他又朝著大樓正對面的美利堅碼頭走去。
碼頭的海風摻雜著幾分重油的氣味撲面而來。這種氣味刺激了陶展文的腦細胞,促使他開始思考。
在昨晚的盤問中,警察特別仔細地詢問了徐銘義臥室內火盆中的炭火情況。星期日晚上,當陶展文在房間裡時,堆成小山的炭火燃得正旺。他也將此情況如實地告知了警察。盤問的目的肯定與推測死亡時間有關。顯而易見,房間的溫度是計算死後經過時間的一個必要條件。屍體被發現時,火盆無疑已經熄滅。難道沒有什麼科學的方法能夠準確判定炭火熄滅的時間嗎?在陶展文離開後,不知徐銘義又加了多少次炭,畢竟他是個格外神經質的傷風患者。無論如何,陶展文離開房間的時間相對較早,向他詢問炭火的情況並沒有多大意義。
此案表面疑雲密佈,彷彿完全被濃墨染成的黑幕籠罩。然而,陶展文方才起便注意到,形成疑雲黑幕的墨在濃淡上是有細微差別的。他一直走到美利堅碼頭的盡頭,盡情地呼吸海風,隨後便慢慢走回了東南大樓的地下室。
小島捷足先登,早已等在&ldo;桃源亭&rdo;中。
&ldo;星期六,有四十七萬八千二百八十日元從銀行取出。&rdo;一見到陶展文,小島便毫無預兆地突然說道。
&ldo;你是說徐銘義的事?&rdo;陶展文問道。
&ldo;當然啦!透過徐先生的代理銀行調查得知,星期六上午,徐老先生親自取走了四十七萬八千二百八十日元的現金。&rdo;
&ldo;還煞有介事地帶著零頭。&rdo;
&ldo;這筆錢目前下落不明。&rdo;
&ldo;也許已經給了某人。&rdo;
&ldo;或許如此。不過,一個叫日下部的不動產商剛好遇到從銀行出來的徐先生,二人便一路同行,直至回到&l;鷗莊&r;。據清水講,徐先生回去時向管理員大發牢騷,又是頭疼又是發燒,說自己今天要睡覺了,此後便不曾外出半步。既然如此,那筆錢應該就放在手提保險箱裡或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