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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明月漸升,海浪起伏,一波接一波湧著船舷,擊出熱情的水響。風大起來,像是海洋深深的呼吸。有時一層大浪卷過來,帶著閃爍的海光,既長而寬地襲來,撞碎在船體上,碎裂的泡沫摩擦出明明滅滅的亮色,像連綿不斷的焰火。
白玉堂抵著展昭額頭,汗珠滴落到展昭臉上。交纏的肢體舒爽暢快,連隱隱泛起的傷痛都透著股別樣的酥倦。
&ldo;傷口疼麼?&rdo;白玉堂輕聲問,護著展昭肩背繃帶的手臂謹慎地挪了挪。
展昭在白玉堂唇上吻了一下:&ldo;不疼。&rdo;
&ldo;貓兒,你……你怎麼忽然……&rdo;白玉堂想說&ldo;這麼熱情&rdo;,但又覺得真問出口來,恐怕以後就沒這樣的好事了。
展昭看穿他的心思,自己心裡莫名一虛。他從白玉堂腰後收回手,把住白玉堂雙肩,&ldo;玉堂,遇到你,我才知上天對我何其厚待。&rdo;他微笑,&ldo;我也想,把你一直以來受的屈,一件一件,伸回去。&rdo;
白玉堂眼神定了定,用力吻下來:
&ldo;那你就快點全好了罷。白爺這樣提心弔膽過日子,可怕得很吶。&rdo;
展昭不接話頭,只是笑道:&ldo;你的應酬,該去了。&rdo;輕推白玉堂肩膀,&ldo;我一會就去。&rdo;
白玉堂低頭親了親展昭:&ldo;不用你去,我敷衍一陣就回來。&rdo;他翻身起來,扯過毛巾被蓋住展昭,跳下床來穿衣。髮油香水領帶皮鞋,轉眼間變成翩翩公子,向展昭燦爛一笑,轉身出門,
雖然戀戀不捨,還是說走就走,畢竟快去才能快回。
展昭躺在枕上,聽白玉堂確實去得遠了,才從床上起身。
白喜送來的藍色西裝是白家特製的,領帶裡絞鋼絲,脅下貼槍套,皮帶扣裡有小刀。展昭把西裝的附帶物件一件件戴好,發現衣箱最下面還有一個長方黑漆木匣,樣式古舊,做工精良,手感溫厚。看形狀,裝的並不是槍,輕敲幾下,沒有機關。
展昭開啟木盒,裡面的東西用白絹包著,盒蓋內有一行小小銘文:
辛苦成玦,不辭冰雪
雪秋手製,於丁未春別贈華章
丁未二字擊得展昭心頭一顫:丁未,1907年,安慶起義失敗,展華章被處凌遲。
那麼,這就是父親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件紀念物。
展昭猶豫著,解開了層層包裹的白絹。
一套手工打造的精鋼袖箭躺在白絹裡,安靜清澈,凝固著往事。
在展昭關於展華章不多的記憶裡,最深刻的印象之一就是他精於袖箭。傳說他首先射出一箭,然後再射,第二支箭剛好擊中第一支箭的箭簇,然後第三支箭再擊中第二支箭的箭簇,如此連環五箭,箭箭不空。
展昭手指擦過貫注心血千磨萬制的箭身,眼睛一陣發濕。
腦中浮現出母親教他念的唯一一首詞: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被貧苦生活磨盡了優雅的母親,教他念詞時眼中仍有那樣深切的感激與懷戀,長大以後,他才懂得,母親對父親愛得多麼沉,多麼真。
母親還教他一段序文:
絕卿以玦,緣淺無奈;日後有需,不辭冰雪。
展昭長大後讀到原詞,卻並沒有看到這段序。直到此刻,他才依稀猜想到這十六個字裡包含著怎樣的往事。
白雪秋親手贈箭,別了展華章,看他娶妻成家,默默期盼展華章一生幸福,等來的卻是一地凌遲。
若早知皓首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