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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在某種意義上,人人都是歷史學家。哪一種記憶不是寫滿了編年史,……大多數人的說話都是記述,而不是為了表達思想——它確乎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部分,是為了表現他們的見聞經歷;這種經歷,如果他們健談,就會是一個沒有窮盡的話題。如果離開敘述,空談的溪流,即便在最聰明的人中間也會乾涸,變成為一掬死水,而在愚笨的人中間就會完全枯竭。”
關於老舍是否曾經差點獲得諾貝爾獎,正是這樣一個人們“健談”了20多年的話題。這個話題,無疑是經“口述”而來,並已由“口述”寫入了“正史”。 這是老舍研究者宋永毅在他出版於1988年的《老舍與中國文化觀念》一書,在《氣節和風骨:一種古典人格美的完成》一節描述到了老舍之死時,寫到了下面的這一段記述。我最早在看到這段記述的時候,也是沒有絲毫懷疑的。但後來,我的質疑出來了。我們把自己想象成看到這段話的第一個讀者,在第一瞬間,你對這樣的描述是怎樣看的?雖然它是學術著作,但在寫這段話的時候,它是文學性的,像司馬遷寫《史記》一樣:
“1966年8月24日這張日曆(大家先記住這個時間。大家都知道8月23日老舍被鬥,24日離家出走,25日發現屍體。8月24日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是老舍先生的忌日),在整部中國文學史上都是沉重的。隨著韶光流逝,它的重量正越來越被人們掂出來。不僅中國文學史上還沒有一個作家之死在國內嚴密封鎖訊息,甚至焚屍揚灰的情況下,卻引發了國際性的悼念熱潮;而且今天我們才知道:就在老舍憤而跳入北京德勝門西邊豁口外太平湖的那一刻,國外在對他的境遇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正準備授予他一項威望很高的國際性的文學獎,只是在最後核實被授獎人是否健在時,才得知他不幸逝世的訊息!於是,這項文學獎授給了另一位健在的同樣傑出的亞洲作家了。而這項國際性的文學獎的榮譽,正是逐步走向世界的中國文學家們至今仍衷心向往的……”
歷史敘述顯得確鑿無疑,擲地有聲,言之鑿鑿。我們對它能質疑嗎?合情合理,疑點何來?如果您有疑點,用心何在?
類似的文字,遠不止這一篇。至少我還看到另一位老舍研究專家,現任中國老舍研究會常務副會長關紀新先生——我叫他關老師,跟我是很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師長,我跟他還談過這件事——在他2003年重慶出版社出版的《老舍評傳》裡,也有一段十分明確的描述:
“在神州大地邪火攻心的整整十年間,世界憂心如焚地關切著中國(我們不知道文革時候世界是不是憂心忡忡關切著中國,這可能是我們的一相情願),也關切著老舍。諾貝爾獎的評獎委員們曾經動議,要向老舍頒發他們的文學大獎,結果是經過了一番艱難的核實證明老舍已不在人世之後,不得不撤消了該獎。這項全球矚目的獎勵,從來只授予在世者。”
這個獎不用說肯定是諾獎。諾獎跟老舍在文字中確確實實掛上勾了。我們有沒有想去查一查,1966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是誰?我們有沒有想查一查,川端康成究竟是哪一年獲的獎?
一查,壞了!川端康成獲獎是在1968年。我想,第一,有沒有可能把1966年“原本”要授給老舍的諾獎在兩年以後授給川端康成?這個可能性存在嗎?不存在吧;第二,1968年授給川端康成的諾獎,在授給川端之前有沒有曾經想把該獎授予老舍?老舍差點獲諾獎,是真實的歷史,還是口述的傳說,像“老舍之死”一樣,至今仍是個謎,至少現在還無從知道。我們只有等到50年以後——等到2016年或者2018年把1966年和1968年諾獎的檔案揭秘之後——才能會清晰地知道,1966年和1968年有沒有過老舍與諾獎的關聯。
因為中國人的諾獎情結,諾獎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