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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小蘭躺在裡頭,人都要沒了,你們在這跟我說什麼錢和麵子?到底誰不懂事?小蘭的背都被打爛了!”
桂如月幾乎是吼出聲。
眾人嚇得縮了縮頭。
張老孃人老嘴硬,撐著瞪起個細縫眼:
“這個死女子,在家時我們對她太好,養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把好好一門親攪得稀爛!打死她也是該!”
“好好一門親?”桂如月如同聽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姓郭的把小蘭娶過門,是要幹什麼,你們不知道嗎?小蘭又是為什麼上吊,你們不明白嗎?”
她轉過臉,冷冽的目光往王氏那邊一掃:
“他二嬸,郭家把小蘭送回來時,你在現場,你給大夥講講他們是怎麼說的!”
“這、這……”
王氏被她的眼神壓制,倒豆子似的全說了。
議親的時候,哦不,還談不上議親。
舉人家說的是“買人”。
那會兒,說好人接過來給老爺泡壽棗。
但小蘭來了以後,抵死不從,回回把棗子踩爛,在房間裡頭高聲罵人。
舉人惱了,先是吊起來打了一月,打得人都沒聲,以為服了。
結果放下來後,小蘭把送棗的婆子一腳踹翻了。
又被關進柴房,斷水糧。
拖了一個月,待到她踹人的力氣也沒了,下頭人商量,要不綁在床上,讓婆子每天晚上往裡一塞完事。
估摸整個半年一年,她成習慣了,以後就乖了。
誰知她床都爬不起來,還是一把硬骨頭,用褲帶套著床頭,上吊了……
起初,王氏聽那舉人家的講,還不覺得怎麼。
可如今自己口裡說著,越說越覺得心驚。
以至於她說到最後,聲音都低了。
“造孽啊。”她嘖嘖搖頭。
張老孃卻不那麼想:
“還不是小蘭自己作的!她若是聽話,哪有這一出又一出的?大紅轎抬進門,又是舉人老爺家,以後享不盡的福分!”
周氏在一旁憤憤地幫嘴:
“就是,又不要她種田下地,又不要她漿洗做飯,腿一岔,棗一塞就完了,白得一個姨娘身份,上哪兒找這種好差事?她還不曉得珍惜!”
兩人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麼個理,小蘭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把好牌打的稀爛。
她倆你一句我一句,把小蘭罵得體無完膚。
桂如月聽著,面黑如羅剎。
原身的記憶零零碎碎,她起先記不起來,但這一路聽來,她理得明明白白。
同時也想起來,正是因為張家非要把小蘭送去郭舉人家,原身不願意,生生氣吐血,一命嗚呼。
如今小蘭命懸一線,放在普通人家,定是沒救。
張家算是把這母女倆都害死了。
“既然這麼好。”
桂如月語氣森然。
“三嬸你怎麼不把自家妹子送過去?你孃家還有個十五歲的妹子吧?還有娘,舅舅不是有個孫女長得挺出挑嗎?舉人老爺肯定滿意,怎麼不送去?”
婆媳倆人啞然。
她們家的好孩子當然不能嫁過去。
舉人老爺都七十歲了,家裡頭正妻又兇,兒女把財產把得很緊,孩子肯定是不能再生,一個年輕姑娘嫁過去能有什麼好日子?
舉人老爺壽終後,沒孩子的年輕姨娘留不得,家裡定是要發賣給人牙子,從此流落到哪兒都不知道。
也就張小蘭這種爹孃短命、天生命賤的人,日子過一天算一天,嫁過去還能享幾天福,不虧。
怎麼老大家的孃兒倆就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