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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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第幾次淨化?”
“第……七次吧。”
“七次?那還真是罪業深重。”
“也沒必要這麼說,說到底也只是個孩子罷了。”
潮溼的空氣,尖銳的蟬鳴,血液的氣味掩蓋了雨後泥土的氣息。
顛簸,平車在石子路上吱吱嘎嘎的推進,晃動得像是減速過程中突然與世界達成共振的甩幹機。
“克拉麗莎在上,這是今天的最後一位了,大名鼎鼎的53號。”
“胸前大面積燒傷,留口氣就成,不用給止痛藥。”
“從來都是這樣,不用你說。”
伴隨著擰瓶蓋的聲音,空氣中彌散起酒精的氣味。
冰涼的摩擦感盤旋於手背,宛若雄鷹盤旋於高空。片刻後,雄鷹找到了獵物,它收斂翅膀,一個俯衝。
針刺感抵達面板,傳入血管,一路蔓延而上,與前胸奔騰不息的疼痛匯合,猶如一縷細泉匯入大海,頓時被稀釋的無影無蹤。
蔣生緩緩睜開眼。
視野模糊且晃動,恍然間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動盪。
很快他便意識到,世界和平的一如既往,動盪的只有他,他在為著胸前的傷,情不自禁地顫慄著。
暖白是視野中的主基調,顏色充斥著天花板牆面還有病床。在這一片和煦與溫暖中,蔣生捕捉到一抹亮藍。
“玲醫生,”面對闖入視野的女醫生,蔣生努力彎了下眉眼,露出一個蒼白的笑,“發繩、很好看。”
“我就知道,你的話,肯定能注意到。”女醫生拉過椅子坐到病床旁邊,將麻花辮掃到身前,將辮子尾巴上鑲著白色小花的藍色發繩展示出來。
“你看,上面還有小花呢,可愛吧?”
“恩。”
女醫生哼著歌將馬尾巴藏在衣服下面,走到病房門口朝著走廊探出頭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後縮回身子關上門,重新回到病床旁邊,拿出一隻注射器。
“好了,看在你這麼嘴甜的份上,53號。”女醫生彈了彈注射器中的液體,得意一笑,“姐姐給你加點止痛藥。”
蔣生艱難地笑了笑,“謝謝……玲醫生。”
“搞定,”女醫生把用過的注射器丟進一個小桶,順手摘了手套,“你乖乖躺著,我要去其他病房了。”
說完女醫生伸了個懶腰,邁步往病房門口走去。
站在門前,她突然駐足,原地停留了許久。
最後,她聲音極低地喃喃道:“機會只有一次,你一定要成功。”
不給病床上的人回應的機會,她說完就擰動了門把手,從病房裡探出頭,熱情洋溢地衝著走廊的遠處嚷嚷:“杜醫生,你那邊忙完了嗎,一起吃飯去呀!”
蔣生在充滿荊棘的林間小路上踉蹌著行進。
他一隻手將輸液袋拎在手裡,另一隻輸著液的手扶著身邊一棵又一棵的樹木,確保自己不會摔倒。
不知道走了多久,樹木的數量開始變得稀少,土地開始變得荒蕪。
不遠處,三米高的圍欄漠然而立,與他無言對望。
就要……就要成功了……
血液浸透了他身上的白衣,從衣角慢悠悠地滴下。
他一邊走,滴落的血液一邊在地面上綻放出一朵朵鮮紅的花。
一朵,兩朵,三朵……
距離圍欄越近的地方,血紅色的花分佈得就越密集。
蔣生的步伐越來越沉重,身體搖搖晃晃,前進的速度越來越緩慢,直到駐足在圍欄跟前,很久都未曾再邁出一步。
“咣噹。”
最後在距離圍欄只有一米的位置,血紅色的花朵,連綿開成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