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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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毫不意外的,人在醫院,還是譚玄年所就職的醫院。
他之前也暈過幾次,送的都是這家醫院,已經輕車熟路。
在等譚玄年的時間裡,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與手上的膠帶拉扯,試圖將手背上的點滴拔下來。
然而事與願違,這次的醫護人員格外認真,膠帶的表面積大,貼的又緊。直接去扯,蔣生感覺被扯掉的彷彿是自己的皮。
他沒辦法直視輸液針太久,只能和膠帶扯皮一陣子然後放空一陣子,反反覆覆,一時間頗為心累。
要不接著暈過去算了,一了百了。
就在他這麼尋思著的時候,門口傳來動靜。
他下意識抬頭,就對上譚玄年略帶無措的雙眸。
對方一如既往穿著白大褂,只是頭髮亂糟糟的,衣領還翹起來一個。
人站在那裡,眼神發散精神發懵,一打眼看過去,就是一副被科室主任蹂·躪透了的,小大夫模樣。
“怎麼累成這樣。”
見譚玄年沒有怪他私自拔點滴,蔣生也就沒有再把手藏到身後,他站起身推著輸液架走到門口。
先是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注射器,放到一邊的小桌子上,而後他把譚玄年拖到病床跟前的椅子上坐下。
隨手將譚玄年翹起的領口按平,他重新半倚半坐在床上:“是你們主任又給你安排了一堆手術,還是你又被叫去大搶救了?”
蔣生之前圍觀過譚玄年的工作,骨科低年資的小大夫,包攬了各種髒活累活。
200公斤的病患說搬就搬,250斤壯漢的腿說抗就抗。手術室裡每天上演大錘80小錘40,叮叮噹噹跟拆遷隊不相上下。
不僅如此,時不時還有門診急診,遇上搞不定的病人還得打電話搖人,搖來人之後,捱罵是少不了的。
“我……”譚玄年艱澀地滾了下喉結,“我聽說你暈倒了。”
蔣生拿起床邊上的水壺,用紙杯接了半杯水,遞到譚玄年跟前,“然後呢?”
譚玄年沒有碰杯子,微微低下頭,“然後剛剛醫院裡有人在傳,說這邊有個人沒搶救過來,就以為……”
“以為是我?”蔣生失笑,自己將水喝了,紙杯放到一邊,“也不是頭一回暈了,每次不都沒事麼。”
兩個人陷入沉默。
蔣生總是不自覺地看向自己扎著針的手背,在第三次意識到自己的視線聚焦在那根針上的時候,他略微皺了下眉,用力扯了扯袖子,勉強將手背蓋住,道:
“車禍之後我人是脆了點,但命還是硬的,這一點你也知道。”
至於他被捲入到一場墮落者偷襲事件,譚玄年是知道了內情,所以才露出如此擔心的神色,蔣生是不考慮的。
一來墮落者的存在至今也只有少數人知道。譚玄年一個還需要還房貸的小醫生,不可能是其中之一。
二來就是人們對於這種事情反應不會有這麼快。那個糖葫蘆小販醒來之後行為確實會有異常,但是等真正瞭解情況的人看出來並派人開始調查,至少也要一週之後了。
“真嚇到了?”
蔣生見眼前的人還是一副愣愣的樣子,不由笑了,“那我下次努力些,不暈過去,好不好?”
譚玄年並不接茬。
蔣生無奈,他伸腿將對方連人帶椅子鉤到跟前,用充滿了“至交好友”質感的動作語言,摟著譚玄年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看,活的好著呢。”
一秒。
兩秒。
三秒。
蔣生在等,等譚玄年回應他的擁抱,哪怕只是動作幅度很小的意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