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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哪兒?」痴子疑問道。
那婦人回答道:「這是崑崙仙界!」
既是崑崙仙界,眼前的尊貴女子便是西王母了!痴子不疑有他,與婦人同床共枕,晝夜歡愉,盤桓了多日。有伺候的仙娥見他痴傻可憐,悄悄將他放了出去。他這才發現自己已來到了百里之外的齊國臨淄。一路乞討流浪,才終於回到了故鄉。
眾人聽罷,均是大惑不解:「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婦人又是誰?」
「你以為那掠人的是尋常的齊國人嗎?那——」少年壓低聲線,用幾不可聞的語調道:「那是臨淄的貴人,執掌當今齊國大局的無鹽夫人!」
無鹽夫人正是齊國國君無虧的正妻。她出身齊國無鹽邑,因此得名。然而以齊夫人之尊,暗地劫掠男丁做禁臠,也未免過於駭人聽聞,叫人不敢置信。眾人都露出了錯愕神色,交口起鬨道:「又是一個頭殼進水的傢伙!」
「倒也未必是胡言亂語。」一個自詡見多識廣的年長者應聲道,「我曾羈旅臨淄,聽人描述過無鹽夫人。這位夫人嘛,治國理政確有德行,可那副尊容就……呵呵,否則,何以當年微賤之時,年逾四十,仍未能出嫁呢!」
他頗自重身份,不肯往下說,但這一停頓,也足夠性好獵奇的聽眾們浮想聯翩一番了。傳聞這位夫人生得凹頭深目,長肚大節,昂鼻結喉,肥頂少發,醜怪異常。當年公子無虧之所以立她為後,除看重她的才幹,也是有意彰顯勵精圖治、不近女色的令名。
「然而,齊君無虧的身體一向羸弱。他登臨君位近三年,後宮始終未曾誕下儲君。近日來更多次傳出纏綿病榻的訊息……」有人搖頭嘆息,道,「無虧一旦不治……齊國——又將大亂了!」
話一至此,眾人才明白,齊君期盼子息的迫切之情,不啻於大旱之望雲霓;對齊君夫人的「荒淫」行徑,在鄙薄不屑之外竟又增添了幾分同情。
鬥谷胥一面風捲殘雲地掃蕩著食物,一面支愣著耳朵聽著,十分著慌地轉過臉:「這下糟啦!」他低聲道:「主子怕是被那個什麼無鹽夫人給掠走啦!」
雒易目不他視,沉著地切著肉脯,從容道:「市井風傳,不必盡信——何況,鍾離春能看上那個一無是處的沈遇竹?呵呵,她又不瞎!」
鬥谷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疑惑道:「不對啊!你也不瞎啊!」
「……」
雒易在心頭反覆默唸了好幾遍「童言無忌」,這才舒然微笑道:「放心罷!若是單純的脂粉陷阱,以沈遇竹的能為,真想脫身逃出,何費吹灰之力?說不定——」他頓了頓,從懷裡掏出第二隻錦囊,一點也不生氣地「呲啦」一聲撕成襤褸,粲然笑道:「他是樂而忘返,正享受得緊呢!」
鬥谷胥被他的森然笑意激出了一個寒噤。卻見雒易從錦囊裡取出第二張絹條,讀罷微一怔忪,臉色幾番變幻,便不再言語了。
鬥谷胥探頭一看,認出上面寫著「記得上藥」四字。
二人從飯館離開,回到馬車前。雒易一頭扎進車廂,將沈遇竹臨走前留下的傷藥翻了出來,捏著那隻小小的白玉瓶發愣。
那夜二人的荒唐還歷歷在目。其實易地而處,沈遇竹如何將過去折辱錙銖必較地一一施還,雒易早做好了覺悟。他自有練就的一套矯情鎮物的功夫,愈是困窘狼狽,愈是能若無其事,喜憂不露——哪怕那夜過後,沈遇竹乘勢橫加譏諷,多做一番羞辱,他也有信心能冷靜應付過去。
但他卻沒有料到,沈遇竹竟會單刀直入地問及他血源親族之事。沈遇竹到底猜到了幾分?他又將以何等心情面對自己的身世——面對雒易?
在雒易看來,他們的仇怨結得太深了。他幾乎毀了他的一切。這三年多來,自己沒有給予他任何歡情融洽的時刻,最後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