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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躺在床上,剛吃完藥,頭有點暈。看見教授關了燈跟他兩個弟子在窗前忙活,窗外路燈投在他們身上,活脫脫印成了個剪影。我突生好奇心,從後面悄悄地湊上去,發現他們竟然正在研究一件女式內衣,表情神聖猶如拜神。
教授一臉師長之尊說:&ldo;這是色情物,破壞穩定團結啊。&rdo;
大弟子深以為然,一面興奮地摸著,一面又嫌惡而冷淡地附和道:&ldo;阻礙進步!&rdo;
二弟子舔著臉,捏著衣角渾身發抖,喃喃自語:&ldo;真是作孽啊……&rdo;
我躺回床上,看那三幅剪影時而交匯,時而分離,心裡萬千感慨。想起有一年我們所做法律援助,幫一個村的農民打了場關於土地徵用的集體訴訟,案子是狀告鎮政府的,袁城作為國內行政訴訟第一人,果然名得其實,一直打到二審改判,勝訴了。過了半年當地政府邀老袁回訪,我也跟著去湊了次熱鬧。到了當地,鎮政府安排我們去一戶農家吃飯。農民一見老袁,感激涕零無法言表,又是煮糖雞蛋,又是帶我們參觀他家新建的二層洋樓,吃完飯還非送我們一人一隻老母雞,一箱糙雞蛋。我當時感覺挺欣慰的,大概是做了好事得到回饋後的情感滿足,唯獨老袁始終一臉嚴肅,眉頭緊皺。回去以後我才知道,這是當地政府安排好的戲碼:那一家七口人全是臨時演員,而非法佔用的土地根本就沒有歸還給農民。村子裡幾個鬧得最兇的被失了蹤,剩下的基本都南下去工廠找活計了。
教授和他的關門弟子依舊在燈下喃喃交耳,我的心思不知飛去了那個角落。夜漸漸深了下去,似乎再也不會亮起來。
53、飛越瘋人院 …
夜還未過半,教授和他的弟子還手捧內衣憧憬萬千之時,警報突然大作,高頻聲波直衝耳膜。我在懵懵懂懂中看著斑駁的天花板,竟咧嘴笑了。
半夜拉警報這種事情在記憶中只發生過兩次:一為九二年夏天軍訓之時,一為八四年石城瘋傳地震,家家戶戶搭起防震棚之際。
吳教授嚇得不輕,手裡捧著內衣不知該往哪藏,索性直接穿在了身上。他就像一座巨大的行為藝術雕像,僵直地戳在月光下,伴隨著各房的歡呼浪潮,門外的落鎖聲四起。護士長手握擴音器,在窗下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我費勁地聽了一會兒,始終覺得這是非人類語言,只好又向教授請教,他雙眉緊鎖,痛心疾首地搖頭:&ldo;有人跑了。&rdo;
&ldo;聽得出是誰嗎?&rdo;我追問他。
&ldo;好像是剛子。&rdo;
這話像一顆子彈射進了我的心臟,有那麼幾秒,它不動了。我突然想起肖申克救贖裡面男主角越獄成功後渾身濕透對雨嘶吼的鏡頭。一個男人,在失去一切後得到了自由,沒有哪一刻能比那一刻來得更加震撼,更加璀璨。
我守著窗戶站了一夜,看見窗外的白點四處亂竄,時而想想人生,時而想想過往。遠處星空低垂,月光凜冽,照著群山遮幕,照出一絲不合時宜的哀愁。逃脫的衝動和放棄的念頭互相拉扯,我想我並非不渴望自由,只是對自由又有了新的感觸:逃離這裡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嗎?而究竟什麼又是自由?
距離二日的期限又過去了三天,我腦子不清醒時會加入教授的科研小組,不急不緩好像天塌下來與我無關;清醒時會感到急躁,拼命想逃卻無路可逃,急躁中便又不清醒起來。
因為剛子的逃脫,我們的放風被取消了,每個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養青苔,或者組成十人小組互相扇耳光,誰聲音大誰就能趕英超美提前實現共產主義。不過這活動我只有見習的份,還不夠參與的格,護士們對我算是照顧,大概也怕我有朝一日還能出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