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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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一點路,和齡牽線木偶似的,大腦一片空白。
未知的恐懼攫住了她整個神智,自知道泊熹出事後她從沒有哪一刻如同現下這般畏懼和自責。
恐懼使她的步子虛虛的,微暗的身影逐漸為黑暗所吞噬。
地牢裡瀰漫著一股黴味,牆壁上每隔四五步便有一把火把。
黑痣獄卒似乎無聊,就和她搭話,“———要說這權泊熹過去委實是個人物,咱們這兒哪個見了他敢吭氣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他會有今日?估摸著他自己也想不到!”
他哈哈哈笑了一會兒,“外邊傳言都說是宮裡頭帝姬親口告的密,您說他這前朝餘孽坐上了指揮使的位置,這怎麼還和帝姬牽搭上了,為情所困啊,給女人擺了一道!”
地牢裡空氣窒悶得人心口發堵,看不見的黑暗中彷彿伏著滿口獠牙的巨獸,強烈的死亡氣息讓人想念陽光。
和齡面色發白地別過了臉,火光在她臉上投下躍動的斑駁痕跡,過了好一時,她問道:“為什麼走了這麼久?我看兩旁都是牢房,權泊熹的在很深的所在麼?”
詔獄裡的牆壁很厚,隔音效果也很好,為的是防止左右互通訊息。和齡來之前都有過了解,她一路數著步子,覺得再走就真快到盡頭了。
黑痣獄卒乜了眼和齡,解釋道:“權泊熹不是一般兒的犯人,這地牢哪一處他不熟悉?所以尋常的地方關不住他,”頓了頓,他補充道:“況且太子和寧王殿下每隔幾日便要親自來審問他,自然要關在特別的牢房裡。”
“… ;…都是怎麼審問的?經常用刑嗎?用的什麼刑罰?”
獄卒撓了撓頭,正不知怎麼回答,眼前就到了特殊的牢房外,他揚手一指,“這就到了,您自己個兒進去瞧瞧便知!”
獄卒開了牢房的鐵門,“你請吧,需要小的跟進去還是———?”
和齡只覺自己邁不開步子,怔怔著不能言語,黑痣獄卒提醒地咳了一聲她才回過神來,顫著唇道:“哦…不用,不用你候著…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那獄卒樂得回去吃酒,提著氣死燈就走了。
這座囹圄儼然一座修羅場,和齡心意彷徨,手碰在鐵門上使勁推開,鐵門便“吱呀呀”嘶啞喧囂著大敞開。
角落裡爬過兩隻唧唧叫的老鼠,也不懼人,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把來人看了會兒,旁若無人地爬進牆角的耗子洞裡。
門又被關上了,被綁著手腳束縛在十字木架上的人一動不動,溼冷的長髮蓋住了他蒼白染血的面頰,一身原本該是雪白的中衣此際盡是血色,從胸膛到脖頸蜿蜒著一條長長的血痕… ;…
他身後的牆壁上掛著各色刑具,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那些東西要如何使用,牆壁前面有幾隻水桶,這是在犯人昏迷後用來潑醒的。
和齡小走幾步,猛地卻跑了起來,慌張又驚恐地停在他面前。
“…是你嗎?”
她踮著腳撥開他臉上的頭髮,手都是抖的。
泊熹蒼白的面容一點一點在眼前呈現,他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柔順地下耷,挺翹的鼻子下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唇角殘著早已乾澀的血漬。
她從沒有見過他這樣落拓憔悴的模樣,最後的僥倖心理都被擊碎!無助地不知該從何下手才能解開繩索,一頭無助地哭著,眼淚決堤一般,一頭用手拽繩子,口中語無倫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 ;…都是我不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