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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迴盪。
收銀員疑惑地伸出手在你眼前晃了晃,她的嘴巴在一開一合,似乎在說話,可你聽不見。
你僵硬地掏出手機,掃碼付款,渾渾噩噩地往外走去,卻在門口被人拉住。
追上來的收銀員焦急地對你說著什麼,往你手裡塞了個袋子。原來你忘了拿走剛才買的東西。
你像行走在海底一般在馬路上恍恍惚惚地走著,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在腦中形成一灘光怪陸離的破碎噪音。偶爾有尖利無比的喇叭聲穿透耳膜,刺得你太陽穴突突直跳。偶爾有驚恐的面孔從你眼前閃過,偶爾停下後,發現四周無一處熟悉。
你不記得你是怎麼回到家的。電子門鎖呲啦一聲,門開了。一隻白色的狗奔到你的腳邊,興奮地圍著你打轉,它站起身用兩個前爪扒拉你的膝蓋,衝你軟軟地叫。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你趴在洗手池上不停嘔吐,胃裡早已吐空,到最後只能吐出胃液和膽汁,喉嚨口如喝了硫酸一般灼燒疼痛。
到第八次趴著吐時,你額頭髮燙,連呼吸都是滾燙灼熱的。關上水龍頭直起腰的瞬間,你扶著牆差點站立不穩,眼前的場景忽近忽遠,天花板如巨大的飛盤向你旋來。
窗外已經黑了,屋裡只能隱隱看見傢俱的輪廓。
你在黑暗中摸索著去臥室拖來被子,而後裹緊被子蜷縮成一團坐在洗手池旁邊的地面上。胃和腸子都絞作一團,你疼得渾身劇烈發顫,卻還要一次次強忍暈眩和疼痛,直起身來對著洗手池嘔吐。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你靠著牆壁半昏半醒,額頭的滾燙讓你意識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被扭曲成光怪陸離的怪異影象。你順著聲音望去,手機正躺在不遠處的地面上,在震動中泛著微光。
等你終於攢夠力氣挪過去拿起手機,鈴聲已響了十次。
你指尖顫抖,努力地滑動了好幾次,終於接起了電話。
“我在門外。”他的聲音依舊沉穩,“顧兄,開門。”
你說:“你不要管我了。”
你的聲音早已在多次嘔吐下變得沙啞無比,如粗糙的砂紙互相摩擦,又因發燒與虛弱變得無比輕微。你說出的那句話近乎氣音,連你自己都聽不甚清。
可他顯然聽見了。
他邏輯清晰,話音篤定:“下午你答應了讓我來陪你過寒食,不能食言。”
你無力地垂下手,指節砸在冰冷的瓷磚上,痛楚鑽心。
他是心無所住的大俠,瀟灑的理工男,你卻是敏感多情的酸腐文人。他不會被思慮絆住,可是你呢?僅僅是一首詞、一個微不足道的親戚,就能輕易讓你碎裂至此。他想渡你,可你那麼容易被磕傷、那麼容易被瑣碎的東西刺得鮮血淋漓,你隨時隨地的碎掉,脆弱至此,卑微至此,軟弱至此。
他無法渡你,你只能自渡。
你低低地重複了一遍:“你不要管我了。”
砸落在地上的手機裡傳出他的聲音,被揚聲器放大的聲音沉穩無比,在滋滋的電流聲中飄入你的耳中:“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下午你不相信我能逗你開心,可你依然笑了,不是麼?”
你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緊抱著雙腿而坐,滾燙的額頭無力地垂在膝蓋上。
“寶貝。”他第一次這樣叫你,卻並無繾綣曖昧,只是簡潔有力、不容置疑,“開門。”
你垂頭無聲地啃咬著膝蓋上的骨頭。
他並未再勸,只是安靜地等待,綿延不絕的細細電流聲表達著他的決心與耐心。
你用齒根用力咬住衣服,牙齒酸楚,沉默地抗拒。
他開口了,只一個字:“乖。”
你的喉口發出無聲的嗚咽,放棄抵抗似的閉上眼睛,輕聲道:“密碼是1326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