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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瑕轉首去看皇帝,這位九五之尊怕是不知什麼時候已有些神志不清,拿著酒杯嘴唇一張一合,也不曉得是不是在說什麼,只不過……她掩唇低低一笑,怕是過不了多久,便再不會有人能聽懂了罷?
沈歌吹雙手各執一柄匕首再走進殿中時,已換了一身雪白的勁裝,烏髮如墨一齊束在了腦後。白衣黑髮襯在一處,倒是分外的清爽。
她目光環視了一圈殿中眾人,最後落在了主位的皇帝身上。只見一個分明已有些分不清甲乙丙丁的糟老頭子幾乎快要癱軟在高座上成一團爛泥,她便有些感嘆自身的命苦。
“七月初七”的殺手,竟然接了這麼一樁幾乎沒有難度的生意,說出去,怕是會倒她的招牌罷?若非是那人出了那樣一大筆數目,非要她跟著他聽他吩咐,她絕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沈歌吹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抬手,足下一踏身形便向主位上掠去。
手起刀落,血濺三尺。
“常言道布衣之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今遭看來,倒是此言不虛。”她回身面對一眾還未來得及叫囂起“護駕”便只得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皇上胸前被生生開出一個血洞的侍衛,不緊不慢道,“拿人錢財,□。爾等若要尋仇,且別來尋我。”語罷輕身而起,幾個兔起鶻落,眨眼間便停在了玉堂殿外的石階上。
四面八方潮水般湧來御前侍衛無數,沈歌吹抿了抿唇,手腕向下一翻將掌中匕首握得更緊了些。便是她有於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的神通,卻也無法以一人之力獨擋這樣烏泱泱一大群人。況且她慣用的匕首,乃是近身利器,本卻並無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力。
她在腦中迅速盤算著退路,一臂平復著呼吸,向前逼去。
這廂殿中,洛瑕忙教傳了太醫,囑咐賢妃幾人將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便被刺得昏厥過去的皇帝移去後殿,又請淑妃與周昭儀將喬環佩亦扶去歇息壓驚,一通忙亂下來的間隙她回過頭去看向殿門前被一眾御前侍衛嚴嚴實實圍起來的玉常在,心底不由一緊。
原來她所說的“快要到頭了”,竟是這樣麼?
“微臣參見嫵貴妃娘娘。”
洛瑕一怔回過頭去,眼前人一身白衣,面目被罩布掩去大半,露在外面的一雙眼形如春水桃花,含了笑意彎得極厲害,若非聽聲音是個男子,倒分明是雌雄莫辨的美姿容了。還不待洛瑕細細分辨,那人已向殿外掠身過去。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殺了這妖女!為皇上報仇!”
剎那間只見前仆後繼蜂擁而至的侍衛在這一聲喊話的鼓舞下不約而同地舉刀相向同一處,又不知是何處何人手起刀落,隔著重重肩揹人影,洛瑕隱約地瞧見一抹深紅在一片如雪的白色上暈染開來。方才的白衣男子還未至殿前,忽頓住了腳步,聲線裡再聽不出半分笑意,只聞急怒:“歌吹!”
那一聲悶哼落在洛瑕耳中極不真切,她只見四周靜了一瞬,緊接著血肉骨骼攜裹著染得透紅的衣料在玉堂殿前四濺開來,將玉常在團團圍住得水洩不通的人牆剎那間倒下了一層。重重血光之中,白衣女子大口喘著粗氣,洛瑕依稀見到方才的兩隻匕首都被握在她的左手中,右手上卻緊抓著一把宮中侍衛所佩的長刀,只是看那姿勢,卻能分明看出她其實是用不習慣這兵器的。
白衣男子彷彿長出了一口氣,一瞬間駐了足,下一刻又繼續向她走去,口中笑道:“早同你說過了,不必這樣拼命。你看這下到底受了傷,流血的可不會只你一個。”
話音落時,他已排開一眾侍衛停在她面前,一路走來身後倒下的人幾乎都被卸了半條胳膊。
他將她攬入懷裡,聲音是那樣的溫柔寵溺:“歌吹,我帶你回去。”
☆、(九十八)
承平三十二年二月,皇帝為“七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