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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洛瑕前往玉堂殿的路上恰逢玉常在沈氏的轎輦。那女子自洛瑕第一面見她起,便是衣服冷如霜雪的神情,衣衫也總喜歡穿淺得幾近素白的顏色,於這幾日皇后新喪,倒是合適的。
“見過嫵貴妃。”
洛瑕頷首一笑算作回禮。
玉常在清秀眉目極是淡淡,她的聲線亦是清冷:“今夜之後,怕是好些人苦苦煎熬的日子,也該到頭了罷。”
☆、(九十七)
洛瑕才是一怔,還未說話,便見玉常在淡淡頷了首,便吩咐轎輦起行一路去了。洛瑕看著她去的方向,心裡無端端有些緊張起來。
是快要結束了麼?
晉封了貴嬪,又有了身孕,喬環佩整個人都顯得比以往要不同了好些。今日她是主角,端坐於皇帝主位右下方之處,與洛瑕這後宮之首的左下方之位恰成相對,分明地顯示出她的榮寵。她著一襲掐金柳絮織花碎珠長裙,自肩頭綿延曳地的皆是細細碎碎的南珠珠粒。那些南珠顆粒雖細小,然而這一身上嵌著的少說也有成百上千顆,也並非是小數目了。這一身衣裙又特意做成不束腰的樣式,垂下將她懷胎近五月已能瞧出分明隆起的小腹遮得嚴實。又梳作隨雲髻,以一隻赤金掐絲柳葉髮箍將髮髻固定,又簪戴一支極璀璨奪目的纏絲翡翠金步搖,雪膚花貌,柳眉杏眼,極是動人。
宴前皇帝還未到,洛瑕瞧著環佩端莊坐得幾近有些小心翼翼了,便道:“你這樣整日價心緒緊張,怕是對孩子也不好罷?還是要放鬆些心情才是,也省得……他擔心。”
喬環佩聞言低下頭去:“婢妾……姐姐怎麼曉得這孩子……”
“皇帝多大的年紀了,身子又是這副樣子,”她索性起身暫且坐去了環佩身旁,將聲音壓得極低,道,“……哪裡還能生育?況且你與他的事,本宮又不是不曉得。這孩子也只能是他的骨肉了。說起來,環佩,你下一步卻是什麼打算?”
只見她默默低下頭去,低聲道:“婢妾也不曉得。”
洛瑕揉了揉額角,思忖了半晌才道:“皇帝終究是要不行了,多活幾日少活幾日,想來也沒有什麼差別。”
她一驚抬頭:“可是婢妾如今這樣令六宮側目……”
洛瑕冷道:“那又如何?到時天子新喪,誰又會記得你一個小小妃嬪?本宮只消對外說環貴嬪悲痛過度,以身殉葬……即是一屍兩命,怕這宮裡如今也沒人膽敢說個不字罷?到時再效仿姐姐,將你改名換姓送去豫王府上,待避過了這一段風頭,你二人自過你們鴛鴦眷侶的日子去便是。趙氏去得不體面,豫王……怕是不會再有爭位的可能了。到時不過是個富貴閒散宗室,想也不會有人再去尋你們的麻煩。”
說罷,她微微一笑道:“也該是要開宴了罷。”
宴至酣時,皇帝不知為何忽然起了興致,說是要看歌舞。然而自慕心綺、趙氏與皇后接二連三薨逝,宮裡已有數月未曾進過歌舞侍宴。前些時候小年上皇帝自華清行宮出巡回來時,難得一見的雜耍班子尚且被皇帝斥退了,此後國母逢喪,便更不會有這些取樂的玩意入宴。今日皇帝突然想看,卻是教人委實有些措手不及。
淑妃便嘆了一句:“當年皇貴妃的歌舞確是極好的,只是……斯人已逝啊。”
文妃頓了頓,忽轉首笑道:“玉常在如今住在長春宮?那一日本宮路過,彷彿是見到長春宮中是玉常在舞劍?倒是英姿颯爽。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觀?”
文妃語罷,殿中人的目光齊齊轉向了正自斟自飲的玉常在沈氏。她手中酒盅一停,竟是毫不推卻便起身道:“獻醜了。”
玉常在轉身出去更衣時,便聽得殿中不知是誰啐了一聲:“也不知皇上喜歡她什麼?模樣不是最美,又是這樣的性子,竟敢在御前舞劍,真真是不懂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