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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奏疏用紙不同的信來，細細讀罷不由心中暗驚：&ldo;陛下，此事如果真是聶湛所請，不好辦哪。&rdo;
這是一道請封摺子，聶湛請求朝廷恢復西涼王世襲罔替的藩王爵位。
長流點點頭：&ldo;朕認得他的字。&rdo;她當日縱虎歸山，便早已想到會有今日。而且聶湛選擇發難的時機恰恰就在她初登大寶，根基未穩之時，這一點也早在她意料之中。因而長流接到這封信的時候並未感到絲毫吃驚。
顧濤極明白自己的身份，帶兵打仗是他的強項，但分封藩王這樣的事輪不到他置喙。只是此事幹係重大，顧濤遂問道：&ldo;陛下打算如何處置？&rdo;
長流呷了一口茶，轉向兵部尚書錢鍾亭道：&ldo;錢愛卿有何建議？&rdo;
錢鍾亭此刻尚處於對涼王餘孽尚在這一訊息的震驚中，被女帝點名，忙收攏心緒，略一沉吟，才道：&ldo;聶湛敢向朝廷獅子大開口，怕是已經有所倚仗。臣猜想，昔日涼王留下的殘餘勢力應當已經被他盡數攏在手中。西涼乃我大禹西北門戶，倘若陛下不答應請封，聶湛為了賭一口氣也好，為報先帝爺滅門之仇也好，只要他大開西北門戶，讓鄴的騎兵長驅直入，則我西北危矣。只是……&rdo;古往今來，為一己私仇引異族入關者不在少數。
&ldo;只是，朕不怕封他一個，朕怕的是有樣學樣啊。&rdo;長流不由輕嘆一聲，接道。分封藩王可說是一種國策，一種制度。既然是制度，只要首開先河，就很可能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這其實跟割讓土地的道理是一樣的。有些地方看似地處偏遠，乃是窮山惡水，非但不會對朝廷有所貢獻，還可能年年需要朝廷救濟補助，且越是這樣的地方越容易鬧出起義民變來。但這時候朝廷只能一邊派兵鎮壓一邊安撫，而不是輕言棄地。有些事，只要開了一道口子，便會如騰河決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錢鍾亭贊同道：&ldo;陛下所慮甚是。先帝爺好不容易開創出如今無藩王的局面。何況，一旦分封，很容易造成尾大不掉。&rdo; 西涼地廣人多，水糙豐盛，一旦分封，很快便能名正言順地自成一體，不受朝廷控制。等到對方勢力鞏固，難保不會起兵造反直逼皇廷。
錢鍾亭暗忖女皇既然叫了自己跟兵部侍郎，還有顧濤三人前來商議，大約心中是主張就此發兵，一舉剪除涼王餘孽的，於是又試探道：&ldo;陛下可是想永絕後患？&rdo;
長流並未介面，而是在背後加了個蜀錦靠墊，調整了一下坐姿，道：&ldo;秦風 ，你說。&rdo;
錢鍾亭心中不由一凜，立時意識到自己方才犯了個錯誤。當臣子的想要討好皇帝，難免就會揣摩聖意，只是要做得不露痕跡才好。況且他方才所說，想必女帝心中雪亮，反倒是他小看了皇帝。
&ldo;臣以為，陛下初登大寶，內政不穩，此時不宜發兵。&rdo;一頓，秦風又道：&ldo;何況，微臣掌管軍中錢糧，不會不知道朝廷的難處。&rdo;
話說到這份上，在場諸人都心知肚明，此刻朝廷打不起這仗。長流沒有經驗，不知道打仗要耗費多少錢糧，但國庫中到底還剩多少銀子，沒有人比她心裡更清楚。先帝爺一生戎馬倥傯，先後御駕親徵不下十餘次，可說是蕩平四夷，當年那些藩王也曾跟隨他立下赫赫戰功。先帝爺在位時，大禹跟玳國的形勢跟前世長流所經歷的完全相反，如果他能再多活幾年，難保洛輕恆一家子還有命在。然而先帝爺窮兵竇武，把君家祖上積累的家底花去了大半也是事實。皇帝老爹又揮霍無度，兩代人積累下來，留給長流的是一個一時半會兒補不了的大窟窿。
這些話其餘三人未必不曉得，只是礙於身份不好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