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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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剛攥過一根熱鐵棍。
我雙手拄著洗手檯兩端支撐身體,頭死死頂住鏡面。很想哭出聲來。但哭也沒有誰趕來救助。只聽有人說道:
喂喂,你到底在哪裡弄得滿身血汙?你到底幹什麼來著?可你什麼都不記得,渾身上下又完好無損。除了左肩的痛感,像樣的疼痛也沒有。所以那裡沾的血不是你自身的血,而是別的什麼人流的血。
不管怎樣,你不能一直在這裡待下去。滿身血汙站在這樣的地方給巡邏警察撞上,那可就一曲終了了。但這就直接回賓館也是個問題,說不定有誰在那裡守株待兔。小心為上。有可能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捲入了犯罪案件。或者說你本身是罪犯的可能性也並非沒有。
所幸東西都在手上。出於慎重,你無論去哪裡都要把裝有全部財產的重背囊帶在身上。從結果上看是有利的,實乃英明之舉。因而不必憂心忡忡,不必驚慌失措。往後你也總會巧妙地幹下去的。畢竟你是世界上最頑強的十五歲少年。要有自信!要調整呼吸有條不紊地開動腦筋!那樣你就能左右逢源。只是,你必須多加小心慎之又慎。某人的血在某處流淌,那是真正的血,是量大的血。很可能有人在認真尋找你的下落。
好了,馬上行動!應做之事只有一件,應去之處只有一個。是哪裡你該明白。
我深深吸氣,穩穩撥出,爾後扛起背囊走出衛生間,出聲地踏著沙地在水銀燈光下行走,邊走邊高效開動腦筋。按下電源轉動曲柄,啟動思維。但未如願。發動引擎所需的電池電力極度微弱。需要一個溫暖安全的場所。我要暫時逃去那裡整裝待發。但那裡究竟在哪裡?想得起來的場所不外乎圖書館。甲村圖書館。但圖書館要到明天上午十一點才開門,我必須找地方把十一點之前那段很長的時間消磨掉。
除了甲村圖書館再沒有我想得起來的場所。我在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坐下,從背囊格袋裡掏出手機。手機還活著。我從錢夾裡取出記有櫻花手機號碼的便條,按動號碼。手指還在抖。試了好幾次,這才好歹把多位號碼按到最後。謝天謝地,手機沒處於錄音電話狀態。鈴響到第十二次她接起。我道出姓名。
“田村卡夫卡君?”她一副懶洋洋的腔調,“你以為現在幾點?明天早上還早著呢,我說。”
“我也知道打擾你,”我聽得出自己的聲音異常僵硬,“但沒有別的辦法。走投無路,除了你沒有人可商量。”
電話另一頭沉默有頃。她似乎在捕捉我語聲的尾音,測量其重量。
“那……問題嚴重?”
“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嚴重的。這回無論如何得請你幫忙。我儘量不給你添麻煩。”
她稍加思考,不是躊躇,只是思考。“那麼,你現在哪裡?”
我告以神社名稱。她不曉得那個神社。
“可在高松市內?”
“說不準確,不過應該在市內。”
“得得,你連自己現在在哪裡都稀裡糊塗?”她以詫異的聲音說。
“說來話長。”
她嘆息一聲。“在那附近攔一輛計程車。××町二丁目拐角有家羅森超市,在那裡下車。小型超市,掛很大的招牌,一眼就看得出。搭計程車的錢有的吧?”
“有的。”
“那好。”她結束通話電話。
我鑽過神社牌門,上大街尋找計程車。計程車很快趕來停下。我問司機知不知道××町二丁目有羅森那個拐角,司機說一清二楚。我問遠嗎,他說不算遠,大概一千日元都花不上。
計程車在羅森門前停住,我用仍在顫抖的手付了車費,扛起背囊走進小超市。我來得意外之快,她還沒到。我買了一小盒軟包裝牛奶,用微波爐熱了,慢慢喝著。溫暖的牛奶透過喉嚨進入胃中,那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