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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挽問:“他被你斷了舌頭,怎麼和你說的這些?”
“自然是取了紙,讓他寫下的。”
薛應挽朝後方巷子望去,這是條鬧市中被刻意忽略地偏僻之所。
窄小的巷道黑漆漆的,寂靜非常,不敢想象曾有人待在此處,靠著撿拾垃圾足足熬了數月。
他隱約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對,可自小待在山中,本就沒有處事經驗,越辭講上一二句,也只得信了話語,只依舊為張齊焦之事在意,胸中沉悶不已。
反觀越辭,哼著小調,顯然心情很不錯,扯下衣襬一角,將擦過指間,帶著血跡的布料隨手丟入巷中。
對上薛應挽眼神時,還以一個清朗爽利的笑,齒關粲白,眉眼純然。
天色漸晚,整個朝華宗都被暮色浸染,相忘峰位處最北,入峰小道崎嶇蜿蜒,林葉被吹得搖搖晃晃,目之所及皆是欲退卻的深橘。
越辭沒有回弟子宿,一路隨他上峰。薛應挽心中念著遇到張齊焦的事,又記得除卻越辭,他提及的唯一一個人是蕭遠潮,怎麼說來都該去問一問,可誰都好,偏是蕭遠潮……
越辭見他狀態不對,問道:“在想什麼?”
薛應挽答他:“今日之事。”
“今天的事不都過去了麼?”
“張齊焦他有事情想對我說,他說讓我離開朝華宗……”
薛應挽清楚地記得他說這句話時的模樣,急切而慌亂,像是在講什麼驚天之秘,還有第一下看到越辭時,那股刻意表現得自然,卻掩埋不住的深深恐懼之感。
憑心而論,朝華宗縱有千般萬般不好,都是他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總不能一個相識第一面之人讓他遠離,就真的去一味相信。
“一個神智都不清明的人,他的話你也相信?”
又低下頭,安撫似的,隨手將薛應挽瘦削的身形半攬入懷中,聲色微沉:“嚇著你了,就當是我完成一個任務,不用想那麼多。”
薛應挽抵著他胸膛,沒讓二人太過貼近,可男人溫熱氣息還是撲灑在他耳廓處,激起一絲戰慄。
越辭帶著薄繭的指腹按在那隻膩軟後頸,有些發粗,磨得皮肉發癢:“明天給你送點禮物,別掉好感,好不好?”
宗門(三)
二人一道回了相忘峰,正當他思考著如何去能以一個正當藉口去問蕭遠潮時,卻在藥圃前看到了丹藥房師弟。
薛應挽弟子見薛應挽歸來,上前兩步。
不等薛應挽開口,像是嘲弄或是看好戲的語氣,先出聲道:“師兄,蕭師兄今日來找你了,你竟然會下峰,讓蕭師兄尋了個空呢。”
想什麼,倒是來什麼了。
薛應挽腳步微頓。
越辭“噢?”地疑問出聲,眉尾輕揚,顯然起了興致。
薛應挽整個人似乎變得有些奇怪,眼睫微微垂著,抿起唇,慢慢問道:“他來做什麼?”
弟子觀察著薛應挽,故意拖著語調,慢慢道:
“蕭師兄說,想讓你,將他百年前曾贈予你的家傳玉佩歸還,他說,此物珍重,他想取回,拿去送給真正喜愛之人。”
片刻,薛應挽才回道:“我知道了。”
弟子眼珠子軲轆打轉,陰陽怪氣地講:“啊,寧傾衡也跟著一同來了,想來是因為此,蕭師兄才會來尋你要回玉佩的。”
“嗯,”他將手中食盒置於石桌,說道,“玉佩本就是他家傳之物,我也只是代為保管,什麼時候要取,再來就是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畢竟大師兄和寧公子情投意合,信物總不該一直落在一個不相干的人手上,是不是?還是個築基期的弟子……怕是寧公子聽到了,都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