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還有天章、寶文、龍圖三閣……宮牆加高,邊門封死,禁中只能留閹人,否則早晚要出事。”
她怔怔看他,“你是在隱射我爹爹麼?我爹爹又沒有做錯什麼。”
他說不是,賠笑道:“我獨寵皇后一人,只怕那些嬪妃耐不住寂寞。”
她站在那裡,無限悵惘的樣子,“禁中有二三十位娘子,官家的病症好不了,她們就要可憐一輩子。你可想過將她們放出去?”
他說:“放出去她們就沒有活路了,皇帝的女人,誰敢再娶?到時候爹孃不親,兄弟排擠,最後只能入道。讓她們留在禁中吧,我也需要這些擋箭牌,免得眾臣再力諫擴充後宮,我沒有那個精力去應對他們。”
在廚司蹉跎了半日,傍晚時分才回乾和殿。果然像先前說的那樣,她蹲在道旁吐了個乾淨。吐過之後就不行了,人怏怏的,賴在他背上,讓他揹回了前朝。
他的領中有幽香,是蘇合的味道,聞著簡直犯困。她半寐半醒間感覺他上了臺階,烏舄的鞋底擦過金磚,有清脆短促的聲響。到殿中把她安置在榻上,她聽見錄景叫了聲官家,然後就沒有聲響了,想是他怕吵醒她,上前殿說話去了。
錄景愁眉苦臉,壓聲道:“適才選德殿傳話來,建帝懸樑了。”
他猛然吃了一驚,“死了?”
錄景道沒有,“幸好發現及時,被人救下來了。”
他往後殿看了眼,“皇后睡下了,別驚醒她。你在寢宮伺候,我過去看看。”
錄景忙卻行退到殿門前,“臣傳元將軍來,陪官家一同前往。”
畢竟是她同母的弟弟,出了事不能不過問。他去了,到那裡時天將黑,入殿看,建帝臥在床上,面色灰敗,兩眼無神。郭太后坐在他床沿,一條手絹抹得稀溼。見了他,瞬間顯得很畏懼,忐忑不安地站起來,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
他偏過頭問殿前班直,“傳醫官了麼?”
班直揖手道:“醫官說無大礙,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便去了。”
他在高家母子眼裡到底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雖然他們面上不敢表露,暗中不知怎麼咒罵他呢!他也不甚在意,負手對郭太后道:“論理,朕應當隨皇后叫你一聲孃孃,只是礙於法度,不能像百姓那樣隨意罷了。朕回殿中,得知訊息後立時趕了過來,皇后身上不適,剛才吐得厲害,朕沒讓她知道。”他頓下來,看了建帝一眼,“二位寬懷,皇后今天的話,也是朕的意思,朕若要將你們如何,用不著等到現在。朕也沒有哄騙皇后,再同你們秋後算賬的準備。天下三分,到了該合併的時候了,朕不動,焉知綏國不動,烏戎不動?戰局上先發制人乃用兵之策,還請莫怪。皇后重情義,若你們有個三長兩短,豈不辜負了她的心意?所以還望各自珍重,靠別人開解無用,自己想通最好。究竟是活著重要,還是虛名重要,可做個取捨。至於虛名,綏國已然國破了,就算殉國,名聲也好聽不到哪裡去,何必白搭上一條性命呢。我言盡於此,三思吧!”
他沒有逗留,說完就走。一心想死的人,無論如何都勸不回來。越是哄著,他越覺得生無可戀。倒不如醍醐灌頂,在痛處奮力一擊,治好了,一輩子都不會再犯。
他揹著手踱步,廣袖飄飄拂過地面,有枯葉從頭頂飄下來,落在他肩上。快到宮門上時,聽見身後傳來嗚咽的悲鳴,他站住腳。元述祖側耳,“陛下聽……”
能哭出來,就說明是放下了。建帝畢竟年輕,十七歲的少年郎,揹負一個國家,其中的辛勞,只有同樣做國君的人才能體會。他點點頭,“如此甚好。”從門檻上邁了出去。
建安經過一場大劫,短時間內緩不過來。這城像個失怙的孩子,還得一點一點重新培植起來。他倒是很有興趣照他的想法構建,可惜時間緊,不能顧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