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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允遠哲怔了怔,停了手中的動作,撇嘴失笑道:“世人均說我那允遠哲是個要錢不要命的財迷,將軍因何質疑?”
藍凌眉梢上揚,漆黑的眉毛下是一雙深沉的眼睛,深沉得瞧不見底,緊盯著對方,也不回答,頗有幾分不怒自威之勢。
那允遠哲饒有興致的端詳著他,又仰起脖了灌了幾大口酒進去,眯起眼睛望向對方,吃吃的笑了:“我若說出原因,將軍信麼?”
藍凌也朗聲笑了起來,笑聲暢快,緩緩道:“我信,因為有人說過,你是從不說謊的那允。”
那允遠哲聞言舒心而笑,一雙眼睛喝過酒之後看來比平時更亮,嘴裡喃喃道:“說這話的人可算是那允的知己了。既如此,我便如實告訴將軍罷。”
隨手將酒罈一拋,眨眼道:“原因是,我在害怕。”
藍凌聞聽此話蹊蹺,必定內有玄機,故而臉上不動聲色,只笑道:“這話倒奇了,久聞那允當家膽大包天,天下事沒有不敢做的,又有什麼能讓閣下害怕呢?”
那允遠哲嘆了口氣,懶洋洋的搖搖頭,苦笑道:“若只我一人,自然無畏,可惜我現在身擔整個那允世家,就定然半點馬虎不得。世人皆知,我那允一族與北國宮廷來往過密,專司密報暗查之職。名聲在外,正應了樹大招風這句話。如今南北兩國交戰,勢在必行,若北國勝了尚好說,若是南國取勝,只怕那允世家遭到池魚之殃,百年基業毀於一旦。我卻實在不敢做這千古罪人。”聲音一寒,眼光如絲,斜斜乜向對方。
藍凌這才釋然點了點頭,厲色隱去,笑得溫潤:“如此說來,那允當家求的只是一條後路。”
那允遠哲隨手抹了抹鼻子,笑而不答。
藍凌便也陷入沉思,半響,忽然又問:“那允當家竟如此篤定南國會贏?”
那允遠哲已然恢復了從容桀驁,一雙深眼中笑得彷彿另有深意:“北人雖說天生體質剽悍,卻不及南人兵法智謀。兩國軍力旗鼓相當,各有長短之處。若是沒有此圖,將軍有六成把握取勝,若是有了此圖,必勝無疑。”
藍凌靜靜的聽著,轉而笑了,笑容中居然還帶著點淡淡的愁緒,走到那允身邊的紫檀木矮桌前坐下,拿起一罈尚未開封的燒酒,一手託酒盞,倒滿兩杯,拱手道:“既如此,承閣下吉言,就此幹了。”
自顧自飲盡,頗含意味地抬眸看著對方,突然低聲道:“本將軍可以給那允公子的,卻並非只有一條後路而已。”
那允聽了心裡一動,面上故作隨意一笑,閒閒道:“自然,講好的銀子是一文也不能少的。”
藍凌雖然也執杯而笑,笑聲卻逐漸凜冽,沉重的壓迫感漸漸籠罩,冷冷看著他;聲音如利刃般逼人:“那允當家自然心知本將軍的意思,何必裝愚?你也說南國滅北乃大勢所趨,何不順應天意,投效致我的麾下?官爵財富只隨你挑選便是。”
那允遠哲終於收了玩笑的表情,滿臉都是極少見的認真,似乎頓悟了什麼,放下酒杯,字字道:“金麟豈是池中物,將軍志向高遠呢。”
藍凌嘴角一挑,並不回答,只顧自斟自飲。
那允遠哲怔了怔,重新咧嘴而笑,笑容雖從容卻有些悽然:“雖說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那允卻浪蕩慣了,受不得拘束。本不是為臣輔主的材料,將軍寬德,還請見諒罷。”飲進殘酒,聲音極懇切:“那允世家經過幾代風雨飄搖,適逢當今戰亂,眼下求得僅是平安二字罷了。”
藍凌臉上掠過三分不快,霍然站起,又慢饅的坐下,將一盞酒緩緩的喝了下去,臉色漸漸平和起來,玩味的望著對方:“既如此,也不便強求,只能算是本將軍的損失了。”
那允遠哲誠懇的笑顏未變,卻在心底長長舒了一口氣。
壇中酒總有喝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