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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大人各持一根糖葫蘆,站在路邊吃得咔喳做響。伍月笙把上邊的糖片嚼光,又慢吞吞地吃了兩個形狀最好的山楂果,便開始不專心,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李述知道她又吃夠了,不等出聲,就見已經把自己那串解決掉的陸領,大大方方地向她一攤手:“你吃多了牙疼,給我吧。”
伍月笙樂不得地打發出手,嘴上卻不情不願地:“也不怕齁死。”
陸領用竹籤子比劃著刺她,狠狠瞪眼。
李述笑著看她:“你們出來多久了?逛累了吧,找地方坐坐?”
伍月笙說:“吃火鍋去吧?”
陸領一面臉頰鼓鼓地嚼著顆山楂說:“我隨便。”
李述說:“你說了算。這兒變化挺大的,我也不知道該去哪。”
伍月笙笑了笑:“對哦,你們大城市來的,不熟悉這屯子。”轉身前邊帶路去了。
李述對著她的背影搖搖頭:“這丫頭老是這樣,有時候滿不在乎地就說一些讓人下不來臺的話。”
陸領找到知音一般:“對對對,她媽都說誰遇上這人誰倒八輩子血黴,沒心沒肺,誰對她好都白搭。”他把實在吃不下去的小半串糖葫蘆隨手一投,扎到路邊雪堆上,喃喃罵道:“人說倆人吃一根夠了,偏說不夠。”
李述迷樣地看著他:“那你呢?”他問:“明知道白搭還對她好。”
陸領擦著沾在嘴角的糖渣:“我沒法啊。她不我媳婦兒嗎。”
陸領第一次到立北的時候,程元元帶他出來吃東西,來的就是這家漬菜白肉鍋。紫銅鍋子圓木炭,正宗地道,以致他回去之後還念念不忘。所以伍月笙一進門就打電話讓程元元來買單,說陸領總惦記來立北就是衝著這頓飯的。
程元元推開雅間的門,一眼看見李述,饒是她這種見文工施禮樂遇商紂動干戈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了。怔怔一下,說:“唉?小木?這麼巧……”說完自己聽著也話裡有話似的,當下恨不得自掌一嘴巴。
陸領騰出身邊的椅子招呼她坐問:“怎麼這半天才到,真奔結賬來的?”
李述笑笑:“脫不開身了吧?這又到都出來玩的時候了。”
程元元脫了大衣:“可不是,這半拉月天天得出去借小姐。我現在精神頭也供不上,你說阿淼那不爭氣的還整早產了。我也不能那麼不是人,孩子剛滿月,就讓人來上班。”
伍月笙挑她話裡的毛病:“那人不早產,挺十足月的肚子,你好意思讓人在那烏煙瘴氣的地方給你看吧檯啊?”
李述疑惑著:“阿淼是哪個?”
伍月笙想了想:“她腰上有一大塊胎記,後來你在上邊給紋了對兒鳳凰。”
這麼說李述就有印象了,兀地失笑:“記得以前她就經常懷孕。”
程元元撇撇嘴:“嗯,那才肥沃呢,撒籽兒就長苗。”
把陸領笑得直嗆,伸胳膊去夠餐巾紙又被鍋沿兒燙了手,疼得孫猴子一樣張嘴哈哈喘氣,連連甩手。伍月笙一邊罵他,一邊叫人拿瓶冰鎮礦泉水。這店裡橫是經常有人挨燙,服務員送來冰水,居然還附加了一支京萬紅。不過陸領燙得不太嚴重,藥膏也沒塗,礦泉水放在桌上,貼著燙紅的手背止痛,左手抄起筷子照吃不誤。他前兩年騎摩托車肇事,當時候右臂骨折打石膏吊了一個多月,痊癒的時候已經成半個左撇子了。伍月笙聽了大笑,你打小就這麼毛毛愣愣的也好,回頭真整個缺胳膊斷腿兒啥的,我也不能太落你媽埋怨。
程元元心裡也有類似的慶幸,不過聽伍月笙把話說出來,就覺得很不中聽了,筷子一併就要抽她。
陸領攔住丈母孃,好奇地問:“哎七嫂?阿淼以前不是小姐嗎?咋還真有人把她娶回家去了?”扭頭看看伍月笙:“我以為就埋伏那麼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