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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仁谷是村裡為數不多的擁有手機的人。
收電費在農村是一件難事,沒有一點狠氣很難把這件事做好,艾仁谷能攤上這差事本身就說明了他是一個被認為有狠氣的人。艾仁谷的社會交往十分複雜,村裡很少有他那樣在外面有那麼多形形色色朋友的人,他的狠氣也曾由事實證明過,1999年他曾因小事與本村一位在城裡開餐館的小老闆打過架,架是他打贏了,但他還不放過,又從外面請人來村裡準備行兇報復,幸虧沒有找到餐館老闆,而這位餐館老闆正是死者艾劍飛的本家親戚。
鴨畈村似乎找不出第二個從外面請人來村裡行兇的人。
然而,村裡人又想不起死者與艾仁谷有什麼直接的過節,他們甚至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艾劍飛雖然說過那麼一句狠話,也就是喝酒後隨便說說而已,從來沒有任何具體的行動,何況,艾仁谷還不一定知道艾劍飛說過這話。
專案組在案發後的第二天就在普遍摸底調查中接觸過艾仁谷,到他家裡找人的時候他不在家,說是在城裡,於是偵查員就打他的手機,號碼是村幹部提供的,撥打的結果是不通,還是他家的小孩說他最近換了一個手機,並告知了手機號,偵查員撥打這部手機果然接通了艾仁谷,他說他正在城裡與朋友一起吃飯,民警要求他回村接受調查,他也很聽話地趕了回來,他說他在案發的當晚十點來鍾就在家睡覺了,什麼都不知道,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反常的跡象。
到了22日這天,艾仁谷在偵查員心目中的嫌疑上升了,這就使得他不可避免地成了重點調查的物件。調查證明艾仁谷徹夜未眠。
他為什麼徹夜未眠?他為什麼在那樣一個夜晚不間斷地與外界聯絡?
22日22時許,專案組在鴨畈村通往燕磯鎮的路上秘密拘捕了艾仁谷。
犯罪者免不了要負隅頑抗,他們會一直頑抗到他們認為不起作用的時候,這個時間是8月23日的凌晨四點。
37歲的艾仁谷是兇案的指使者和策劃者。而他策劃這起兇案的原因卻讓常人感到不可思議。
用艾仁谷本人的話說,“勞教”之前的艾劍飛是跟在他屁股後面玩的呀,對他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但從今年解除“勞教”回來之後對他的態度就變了,見了面連一句客氣話都沒有,連煙都不給他抽一根,簡直有點目中無人的味道。這已經讓自以為在垸裡很了不起的艾仁谷感到難以接受了,更有甚者,艾劍飛竟然還與被他視為對手的另外兩個在城裡做事的人關係密切。他認為那兩人一直在與他作對,這兩種跡象聯絡起來便讓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他不願自己“狠人”的地位受到動搖。
他將這個感覺對他關係密切的朋友“苕五”說了。“苕五”是黑道中人,大名叫汪建奎,是鄰近新廟鎮英山村人,歷史上曾於1989年判過兩年刑,刑滿釋放後一直在城裡跑單幫,經營過個體副食店、夜市攤檔和金剛石刀頭生意,身邊有一幫敢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朋友。艾仁谷知道汪建奎身上背了好幾起傷害他人的案件,是公安機關的緝捕物件,也是別的暴力團伙要搞的物件,他將自己不好的感覺告訴汪建奎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教訓”一下艾劍飛,殺雞給猴看,以達到重新樹立威信的目的。
汪建奎當即拍胸: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人由我來組織,我一定會讓你在村裡的威信重新樹立起來。
雙方商定:不管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只要方便就實施“教訓”計劃,而且要搞“老”(打狠一些)。商定這件事的時間是在7月下旬。
在他們的心目中,沒有法律,沒有道德,沒有良知,只有道上的“狠”和“義”。
8月18日,艾仁谷看到了從遼寧回來的艾劍飛,即打電話通知汪建奎組織人馬準備實施“教訓”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