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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謝不做夢了。
但夢中之人已來到他身旁,他不必做夢了。
“自從遇見我,你就不再做夢了?”
黎謝“嗯”了聲。
白清輕撥動下豎琴琴絃,沉吟道:“以前你會夢見什麼。”
黎謝看著窗前臺上的白清,努力回想:“你折下枝杏花,放於書桌花瓶中,回眸對我說‘我不該來的’。”
白清又撥動下琴絃,沒料到黎謝竟沒忘乾淨。
“我不想聽豎琴所奏之曲了。”
白清“哦”了聲,一揮手,豎琴消失不見。
白清為他彈奏過催眠曲,用那個名喚“豎琴”的東西。他不喜豎琴的音色,但他喜歡看白清的指尖上下拔動似舞的模樣,尤其是因他而舞動。
白清從窗臺上提抱走下,至床上,坐到了黎謝身旁,單手托腮道:“你該睡了。”
黎謝直接坐起,一伸手將白清抱住,在他耳邊道:“我睡不著。”
這是白清所居住的庭院,黎謝在另一間院中的,但偏要來白清這裡睡。
白清所居住的庭院是白清抬手間構出的,周有幽篁,進出月牙門,院中杏梨花,屋內床靠窗臺。
白清無可奈何短嘆一聲:“你放手。”
“不要。”
在桎梏之內像黎謝這類是全無睡意的,但白清卻讓他似個活人般正常起居。
“我和你一起睡。”
“好。”
黎謝瞬間放手,生怕白清反悔,直勾勾盯著白清。
白清閉上雙眼,許是內心又嘆一聲:“我睡外面。”
再睜開雙眼,黎謝已到他身後。
“躺下。”
黎謝聽話地乖乖躺下,仍在看白清。
白清伸手要去捂黎謝的雙眼,道:“閉眼。”
黎謝聞言閉上了眼,但伸手握住了白清伸來的手,不願放了。
白清也不掙扎,開始輕哼一曲歌謠。
為何池玖憶給白清哼唱歌謠助眠時,白清會覺得曲調熟悉?因為那是白清曾輕哼給黎射聽的。
白清與池玖憶的身影並未重疊,但他們所哼唱的歌謠重疊了。
黎謝於白清的懷抱中而眠,他是在白清的庇護之下。
……
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心樂之。
白清帶著黎謝穿梭於竹林中,終於下見小潭,水尤清冽。
“全石以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為坻,為嶼,為嵁,為巖。”
白清背誦著,竹月色衣角紛飛。他向來不喜束髮,今日卻用一山崗色髮帶綁了高馬尾,倒也應景。
竹是千竿綠悠悠,葉隨風揚不知愁。
此時竹上留句“彼時春衫少年郎,笑看風華不知愁”也不為過。
撩起搖曳牽連,隨風飄拂的翠蔓,黎謝追上了駐足石上的白清。
“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
黎謝停在了白清身旁,下看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白清蹲下身,伸手入水,水也是清涼的,同白清般。
本是佁然不動的魚兒因白清戲水起浪瀾,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
青鸞從潭西南而歸,身上沾了許多翠蔓的小白花。它一停,收翼停於石上,白花紛落,不少落於潭中,還有些許隨風至白清身上。
一抬首,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滅可見。其岸勢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提袍挽衣角,下潭,堪至小腿肚。
游魚眾多,他看著石上的黎謝,黎謝在看目光中的他。
應是在問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