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多次枉痴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樣一個人,居然破天荒摘下手套把最貼心看待的屬下一頓暴打,這簡直連私刑都不是,更像是洩憤,這實在不像青木做事的風格。
智化心裡清楚,這幾天發生的事,放在誰身上都會瀕臨崩潰,青木在懷疑包括自己在內的任何人,但能做出這種舉動,他對自己終歸還是另眼相看。
但他不清楚的是,趙珏已經逃亡,青木親筆簽發對趙珏的通緝令,趙珏在哈爾濱所有的房宅居所都被查封。
為防刺殺,鋼化玻璃的車窗緊關著。車廂裡悶熱,汗水從智化軍帽下流到臉上,智化半低著頭一動不動。
火車安全進入郊野,智化覺得迎面襲來一陣清涼,是青木開啟了車窗。
&ldo;東條君覺得熱的話,不妨把帽子摘下來。&rdo;
智化不回答。
青木先摘了帽子,一絲不苟地擺在桌上的佩槍旁邊,然後用眼睛看著智化。
智化完全沒有照做的意思,任憑汗水爬下綻開的眉弓,浸過臉側隆起的傷痕,滴進衣領,整齊的軍容是他最後的防線。
&ldo;東條智化!&rdo;青木喝道。
智化立刻反射式地起身立正。
青木眼睛裡有隱約的怒氣,卻並不完全是對智化。
他看不出智化的破綻,眼前這個文職軍官瘦削得像把軍刀,鋒刃薄得一眼就能看盡。本色,這是他對東條智化唯一的印象。他手下流動過無數人,智化留得最久,就是因為他面對智化的時候可以允許自己品嘗一點點無須設防的錯覺。
他今天早上直接動手時並沒有情緒失控,他只是想親手撕碎這種錯覺。然而智化給他的還是本色,拳拳到肉的真誠令再多的懷疑都變得荒誕不經,無異於侮辱。
離智化越近,這種感覺越強烈。只有離智化遠了,青木慣常的思維方式才會回到他腦中,潮水在礁石間張牙舞爪地吼叫,告訴他這個人的存在是一種怎樣微妙的危險。
現在這所謂的遠,就是一張桌面的距離。
青木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扣在一起,像是在放鬆骨節:&ldo;我命令你脫帽!&rdo;
智化機械地脫下軍帽擺在桌上,清秀的臉失去遮攔,汗水和傷痕縱橫著暴露在青木眼前。
&ldo;繼續脫。&rdo;青木用眼神解剖他的每一個動作。
智化的手僵了僵,開啟領扣,脫掉黃色的軍裝上衣,整齊摺好,放在身後的鋪位上,立正站好。
青木眼神沒有變化,這就是說不允許他停下。
這是毫無疑問的羞辱。一個軍人在另一個軍人的審視下脫到赤裸,從某種意義上理解比繳槍更甚。
智化脫下襯衫,仍然摺好,放在軍裝上面,回身站直,雙眼死盯桌面的槍,那眼神彷彿他已經被這槍轟碎頭顱。
青木把手按在槍柄上,眼睛一直看著智化。
窗外的夏風攜著陽光的味道撲進,撫摩著智化身上大片大片的青腫淤紫。除了青木特意讓出的心口要害,其它地方慘得不能看。
青木望著智化臉上近於自殺的表情,目光透出幾許和藹。
&ldo;東條君這裡是什麼?&rdo;他目光移到智化心臟的位置。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十字烙印,隨著心跳隱約起伏。
見智化不回答,青木拔槍,挺直手臂,槍口對準那個烙印:
&ldo;一槍斃命的最佳標記。&rdo;他用槍管頂頂智化胸口,&ldo;你自己烙上去的?&rdo;
智化伸手抓住青木的槍管,輕輕推開。
&ldo;家父在滿洲每日晨起,都要在胸前標上這樣的準星。&rdo;智化聲音裡帶了憤怒,&ldo;軍人當為信念隨時準備玉碎。屬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