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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擺起了手勢,顧淵看得一愣,隨即坦言道,「確是如此。」
「請他老人家放心。」江嶼輕聲道,「我有分寸得很。」
直到回到府中,江嶼才覺得自己剛剛著實是飲得有些過了。當時沒什麼表現,但卻極有後勁。醇厚的酒意漫過四肢百骸,竟令他常年冰冷的指尖有了些許溫度。
顧淵走後,他於窗前點了根燭火,在塌下的櫃子中摸索一番,隨即將裡面放著的一堆雜書全部清了出來。
此時塌下已是一片平整,乾淨得連一絲灰燼都沒有。
而江嶼卻再次俯身向下,右手向塌下摸索去,指尖竟是按上了木板縫隙的一處細小凸起。
燭火的微光傳不到如此遠的距離,他精緻的側顏完全隱在暗處,但手上的動作卻熟練到彷彿重複過無數次一般。
咔的一聲脆響,那看上去堅固又釘死得嚴絲合縫的木板,竟是整塊旋轉下來,隨即露出牆體內部的一小方空擋。
裡面只躺著一份泛黃的卷冊,赫然是若楊一案的案宗!
自從那日開始夜裡被蕭向翎懷疑後,他便將此物藏匿得格外隱秘。而今蕭向翎不僅知道宮宴下毒一案的具體經過,更是唯一知道他用銀針給丞相下毒的旁人。
兩人表面上相談和睦,但按著江嶼的性子,永遠會在與人相處時,給自己留下更多的後路。
上次他只檢視了宗卷中關鍵性的一頁,即傳出地圖並聯結通敵的那一頁。
頁尾已經泛黃,而紙頁也由於長年累月的放置變脆,他幾乎是順著肌肉記憶小心翼翼地將其翻開
漂亮而雋秀的字跡,離經叛道一般大逆不道的文字,以及右下角,那硃砂繪上去的紅梅。
紅梅從不應該是翻案的關鍵點。
暗中放在皇上桌案上的宗卷沒有梅花,是他假弄的。只是恰好此案由夏之行主權,有意未深入追責,才僥倖騙過年事已高的皇上。
這是一樁極為冒險的交易。若成功,冤案得以昭雪,無辜之人得以正名。
但若失敗,便是要身首異處,罪加一等,千秋難滅。
此舊案雖已被平-反,但卻反得膽戰心驚,絲毫不光明磊落。
江嶼從頭一頁頁泛著那泛黃的卷冊,試圖從中找尋到些許蛛絲馬跡來。
若楊在江嶼剛出生便已不在,江嶼對自己這個母親實則並未有什麼瞭解。如今這冊她與北疆親人的書信,大概是江嶼目前,能在腦海中勾勒那人模樣的最好方式。
家信內容單一得很,無非是說近日吃了什麼食物,京城又下了幾場雨。又說京城的女子著實無聊,想念北疆的馬,想念那冰原上的烈酒。
字裡行間看上去,若楊是個烈性子,不喜束縛,坦蕩又熱情,向來把自己的心緒完全地袒露在那字裡行間。
這點倒與自己大相逕庭。江嶼想。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蠟燭燃得見了底,江嶼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冷來,抬頭一看,屋子角落擺放的火爐竟是不知何時已經滅了。
不想打擾顧淵,他便只是將身上裘衣裹得更緊了些,就著窗外月光看著卷冊上的小字。
向下翻了一頁,江嶼滿身睡意都清醒了許多。
那頁卷冊上面,除了平日裡的流水帳,還多提到了一樣東西
北域雜記,吾甚心悅之。世間悵惘之事,莫過於生者不願生,病者不得生,死者無術生。
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好似知道這信有可能被別人看去似的。刪繁去簡,倒成了只有彼此才能看懂的啞謎。
江嶼凝視了那「北域雜記」許久,似是覺得有幾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那見過。
目光倏然下滑,從案角蜿蜒到地面上。月光下,滿地的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