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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地感受到了它的重量。
蕭啟森纏在身上的繃帶已經因為他的消瘦而變得鬆鬆垮垮。
隱約間甚至能夠看見繃帶下的慘狀。
他興致勃勃,渾然不顧那展露而出的潰爛。
“拿著這東西回去吧,還有它的配方,它的原料極其的簡單,無公害,製備甚至不需要多餘的器材,這是我能夠想到最棒的還原劑。”
他做了滿滿一整瓶,那些液體是透明的,卻又折射著富有生機的淺綠色,彷彿裡面湧動著生命。
我從他手中接過那瓶液體,還有一張紙條。
那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條上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符號。
我又一次只能認出裡面一些常用的成分,例如h20與nacl之類的。
“等一下,還有電子版。”
他又慌忙地從研究服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的u盤,塞到了我的手裡。
“保管好...保管...”
他就像一個被按下了急停按鈕的發動機,像一個洩了氣的氣球,像一根油盡燈枯的燈芯,向著一側倒去。
我忙將他扶住,卻又因為手上拿著的東西抓握不住,幸好路雪及時上前幫了忙。
......
我們將他送到了臥室。
照理來說,我們應當照料他直到他徹底恢復。
但是時間上卻不允許我們這麼做。
我們已經超出了預料之中的時間太多。
現如今最明智的選擇,是拋下這個功臣,馬不停蹄地趕回到cN-15,這樣才能儘可能避免悲劇的發生。
但是從本質而言,人類並非理性動物,而是情緒的奴隸。
以至於礙於各種複雜的感情,我們似乎不能馬上做出這樣忘恩負義的行為。
所幸,蕭啟森昏迷的時間並不長。
他在一個小時後驚醒,如同殭屍那樣從床板上挺了起來,像是死去的人忽然想起了自己未完成的使命。
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是:
“你們怎麼還不走?”
“我們擔心你撐不下去,你需要人照顧。”
我坦率地回答道。
卸磨殺驢的事社會上常有,但是我卻幹不出來,這是我進入成人社會以後,一直無法習慣的事情之一。
這也許就是我畢業後摸爬滾打的日子裡,弄得滿身泥濘,卻又碌碌無為的原因之一。
“我睡了多久?”
他再次問道。
“大概...一個小時。”
“快走。”
“可是...”
“快走。”
他機械一般重複著快走的指令,催促著我們趕快出發。
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們,似乎一頭髮怒的雄獅想要把我們驅逐出領地。
我沉默了片刻,說道:
“至少讓白沙留下來陪你吧。”
“畢竟你才是它的主人。”
床邊的白沙慢悠悠地搖晃著尾巴,看起來因為主人的臥病在床而感到悲傷。它應當很願意留在這裡陪伴它的主人。
只是如果蕭啟森死了,留在這裡的它大概也會...
蕭啟森的眼睛分明帶上了笑意,流露出追憶的神色。
“它是第一批科考隊員從外面帶回來的,它是一條好狗,我很慶幸自己收留了它,它丟的時候我還難過了好一陣子呢。”
“不過那時候它還沒有那麼大...”
“現在,你們才是它的主人了。”
“帶上它走吧,我的孤獨還不值得一條鮮活的生命作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