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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山不敢拿主意,&ldo;這事須得我稟報老爺之後才能答覆。&rdo;
胡家莊內。
夏天南聽了譚山的稟報,問司馬德:&ldo;司馬先生,這麼做可行嗎?&rdo;
司馬德肯定地回答:&ldo;可行。而且對主公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在江南,這等投獻土地之事數不勝數,雙方都有好處,投獻者不用繳稅,被投獻者多收了租子,吃虧的是官府。主公和江南的豪門大戶區別在於:他們是避稅,您是抗稅,呵呵!&rdo;
&ldo;也不盡然,我還是主動交了折色銀的,可謂奉公守法之典範,哈哈!&rdo;夏天南聞言打趣道。
於是,林瘸子的地順利的變成了夏天南的地,不過田契沒改名字而已,其餘和佃戶們一樣。夏天南意識到了這其中的機會,有意識地讓譚山帶領護衛隊員加強巡視。和豐村的事傳出去之後,其他村也紛紛效仿,從幾畝地的自耕農到幾十畝的中等之家,夏天南來者不拒,統統接納。
臨高縣衙幾乎處於癱瘓狀態,戶房的胥吏們不出面,下面的幫閒沒有靠山,如同無根之木,蹦躂了幾下就再也不敢擅自催糧,夏稅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這次夏天南一共收上來五千多石糧食,胡家莊的糧倉根本堆不下,只得另建糧倉,用林偉業的話說,一夜之間就成了肥的流油的地主老財。
讓夏天南沒有想到的是,這股投獻的風潮,並沒有隨著夏稅的結束而畫上句號,反而波及到了更寬的地方,為整個瓊州府局勢的走向劃動了蝴蝶的翅膀。
澄邁縣令林三峰自從斬腳峒攻打縣城之後,吞沒了本屬於臨高&ldo;鄉勇&rdo;的功勞,上報澄邁縣成功擊退來犯黎人,成功變壞事為好事,功過相抵,穩穩保住了官位。經過此事,他深感在漢黎雜居的瓊州為官不易,風險太大,開始潛心搜刮錢財,為今後轉調他地做好準備。澄邁縣和臨高縣一樣窮,沒有多少可以刮油水的地方,唯一值得花費大力氣的,就是土地了。
相比臨高縣死去的苟大富,他身為一縣的正印坐堂官,掌握的資源和權力自然大的多。苟大富還需要上下打點,欺上瞞下,壓榨了佃戶,再謊報畝數,才能從中漁利。他用的是更簡單粗暴的方法:他的小妾是澄邁本地人,便扶植小妾孃家人的勢力,用苟大富那一套侵吞田地,等到繳糧納稅的時候,直接在冊子上劃去自家的名字,一分錢不交,皇糧國稅自有其他百姓分攤。至於每年都不能繳足,拖欠大量錢糧,這筆爛帳就交給後任傷腦筋罷。
縣太爺不要文官的體面了,自然銀子也來的快,有了銀子,就能跟上官搭上線。有錢能使鬼推磨,知府秦大人已經許諾,任期一滿就推薦他去廣州南海縣擔任知縣。就算是平級調動,可是廣州那花花世界又豈是澄邁這窮山惡水能比的?
就在他每日計算著何時能赴廣州上任時,自家小舅子跑來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訊息。
他小舅子在靠近臨高的仁丁村相中了幾十畝地,正準備下手,卻聽聞這地的戶主帶著土地投獻了臨高一家大戶。到嘴邊的鴨子飛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涉及到別的縣,小舅子不敢擅自做主,來向姐夫討主意。
&ldo;呯&rdo;的一聲,林三峰拍案而起,呵斥小舅子:&ldo;你是豬腦子啊!仁丁村是在我澄邁的魚鱗黃冊上,稅糧由我澄邁徵收,與臨高縣有狗屁關係,投獻個屁!&rdo;
小舅子恍然大悟,這是別家伸手過界,壞了規矩,不管從官府的管轄範圍還是私下的地盤劃分,自己都佔了道理。他點頭道:&ldo;我明白,這就去把地搶回來。&rdo;
其實這並不是夏天南有意為之,而是一個技術問題。譚山畢竟是農民出身,見識有限,只想著為老爺多劃拉些田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