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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望等人見到顧惜墨的時候,都被眼前所見的場景鎮住了,沒有一個人出聲,甚至將有意通傳的對影攔了下來。
窗畔紗簾盡掩,室內光線朦朧。
顧惜墨著一身光華流轉的墨緞衣裙,立在案前,腕懸紙上,筆毫飛舞。
她身前的紙上,鋪陳著濃郁深邃的夜色,與她身周懸掛的畫軸中的夜幕相輝映,襯得她露在衣領、衣袖外的肌膚白如雪,明如月。
眾人先被這白日之下的一室夜色吸引,幾息之後,才發現她那杆粗管玉筆飽蘸的黑墨也非同尋常。
畫紙邊那汪墨,黑得純粹,彷如死水無瀾;薄薄一碟,卻好似濃不見底。顧惜墨衣袂翻轉,輕鬆運起那支與她纖細手腕殊不相稱的粗管畫筆,毫尖點染擺抹,就流淌出一片隱約映出彩色星光的鮮活夜幕。
眾人這才發現,那黑墨隱現珠光,而瓷碟邊還有幾點紅綠藍黃色的彩墨,她偶爾會在蘸足黑墨之前之後點上一點色澤飽和的彩墨,在畫紙上將夜色暈得更生動、更富有層次。
不止如此,畫案上還陳列著形制各異的作畫工具,除了她指間正在舞動的隨身玉筆,還有不少疑似竹籤、木棍、絲帶、棉花的東西,上面或多或少地沾了些墨,讓人不禁好奇,它們在這些夜色圖中發回過怎樣的作用。
柔安將畫具打量遍,目光又回到了畫師本人身上。
顧惜墨作畫的動作那麼嫻熟、那麼流暢、那麼自然,似乎除了她的一切都被她可用以作畫,似乎她就是筆、是墨、是畫。
似乎,畫不是她的技藝,而是她的命運。
所有人都對她醉心於畫的狀態打動了,特別是江懷望等在武之一道上卓有成就的大家,若說他們之前還謀算過如何從這位寡言的年輕女子口中套出什麼訊息,現在多半都歇了這個心。
他們對這種狀態再熟悉不過。
學藝者凡有所成,勤奮與天賦缺一不可。到達他們的層次,“登峰造極”已不足以形容,“已臻化境”須為常態。
他們此時的想法與平瀾相似——
如此專於一藝之人,極少為雜念所牽絆,心思純直,應不會有虛言。
於是,一眾大忙人不約而同地安靜等待,等顧惜墨將畫作完成,再取得她的證言。
先前為顧惜墨一力作保的凌霄見到眾人的態度,很是滿意和自豪地立在一側。
就這麼等了小半個時辰,顧惜墨才悠然放下畫筆,垂眼凝睇畫完的夜色,輕不可聞地長嘆口氣。
然後,她似有所覺,抬頭看向旁邊等待許久的眾人,開口問道:“諸位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江懷望客氣了一句,既然心存敬意,也不繞圈子,直道來意:“顧姑娘畫技高絕,我等冒昧打擾,實在抱歉。只是,據聞顧姑娘在洛姑娘遇害那晚恰好在園子之內,不知是否有所發現?”
顧惜墨心思通透,自然明白他想問的是什麼,也直接回答:“江莊主可是想問我看沒看到簡少俠追逐的黑影?我之所見惟有月色和畫紙,不曾見過黑影,也不曾見過相類之物。不好意思,恐怕無法給諸位提供線索了。”
自柔安之事發生之後,江懷望或許自我檢討過,對小輩的態度頗為客氣。顧惜墨不在人情往來上多花時間,但並不是不知好歹,得到他人的禮遇,自然投桃報李,也回了難得詳盡的一番話。
江懷望與單掌門、許長老對視過,都無異議,便告辭準備離開。
恰在這時,門外一陣喧鬧,好像有不少人闖進了院子。
凌霄大步走出畫室,江懷望等人緊隨其後。
院中果然站了不少人,都是身穿素色衣裙的姑娘,其中一個被丫鬟攔著,還在大聲道:“顧惜墨,你出來!傳言說你殺了雨綿,你出來說清楚,這傳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