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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累得緊了,人躺在床上,腦子卻停不了。明明神經已繃到極致,卻偏偏還沒有聽到咔嘣斷掉的聲音。
山谷裡與月魄待的日子彷彿是個夢,一個很久遠的夢。她明知一離開就回不去,卻還痴想著再擁有,大太陽下平安醫館的平安日子一去不復返。月魄從小的保護,一直給予她的溫柔、縱容讓她貪戀,連與他手牽手在太陽底下開朗放肆地笑她都不敢,但她還是喜歡。
月魄、薔薇……交替著在她腦中出現,永夜心裡針扎似的難受。她睜開眼睛,黑暗中也瞧得清清楚楚。簡單卻舒適的傢俱,牆上還掛了把琴。風揚兮還會撫琴?
這一夜她看到太陽跳出湖面,屋子裡的光由淺淺的灰藍慢慢染成橘黃色。
風揚兮喜歡光明,所以,他在湖面上建了竹樓。
永夜閉上了眼睛,光太刺目,她只適合留在黑暗的夜裡。
漸漸地,太陽的光幾乎要把整座竹樓燒了起來,永夜扯過薄被想擋住刺目的陽光,手卻在抖,怎麼也用不上勁。她艱難地翻過身,胸口鬱悶難當,張口吐出一口血來。她想起那個平叔從背後擊來的一掌,她竟然以為無事。
永夜趴在床上,無力地想著月魄和薔薇。她張嘴喊風揚兮,那三個字從她嘴裡吐出像吐了一口氣一樣的輕。她用盡全身力氣將掌心的飛刀揮出,刀擊在銅盆上出咚的一聲。
一記耳光
………【370。】………
似乎才聽到聲音,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七月清晨的風帶著涼意吹進來,風揚兮嚇了一跳,上前扶起永夜,看到她笑了笑就又暈了過去。
昨晚還好好的沒有大礙,怎麼今天就成這般模樣了?風揚兮記得永夜傷在肩上,小心拉開她的衣領,見紅腫已經消退,只有一點兒淤青。他皺緊了眉,搭上她的腕脈,感覺內息紊亂脈象輕浮,不由得大吃一驚。
連喊了幾聲也不見永夜反應,他毫不猶豫地伸手解開她的衣衫。永夜脖子上滑出了一塊木牌,上面龍飛鳳舞寫著“風揚兮”三個字。
風揚兮頓時傻了,手握著木牌,想起當時永夜找他做保鏢的情景。她又是怯懦又是天真又是單純的模樣像刀一樣刺進他萬年不化的心,直直捅進心底深處的那塊柔軟。是他把木牌掛回她脖子上,他說她能用木牌再求他做一件事。她一直戴著這塊木牌,只是想著有一天他會殺她時用來保命嗎?還是想著能利用這塊木牌再利用他一次?然而她一直戴著它,從來沒有取下過。
“我不管你為什麼戴著它……”他閉上眼,胸中騰起一股喜悅,一股讓他想瘋狂的感覺。風揚兮看著永夜,手指顫了下,嘴微微一動,帶出笑意,似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
他麻利地脫了永夜的衣裳,連纏胸的布也一併解下。
永夜的胸膛像鴿子一般柔美,肌膚因常年不見陽光而顯得白皙柔嫩。
“傷在哪兒呢?”風揚兮喃喃說道,對她的胴體散出的美麗視而不見。他皺著眉翻過她,見背心赫然一個紅腫的掌印,他的手貼上去感覺到如烙鐵般燙手。
風揚兮知道永夜定是先被高手所傷,深深呼吸催動內力為她調節內息。足足半個時辰,他聽到永夜“嗯”了聲,這才鬆了口氣。給她拉好衣衫,他瞟見那塊木牌,又輕輕塞了回去。
手指在她臉上留下的淡淡掌痕上拂過,風揚兮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兇?明知道她不是有意要殺那些人,他明明沒有怪她,為什麼還會被她激怒?
風揚兮嘆了口氣。想起永夜一心念著的月魄,眼中多了幾分譏諷,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無邊的黑暗中,永夜彷彿又回到了殊途河水中。冰涼的河水載著她沉浮。她似喝了口河水,苦得想吐,一張嘴又是一口苦水。
做鬼也這麼難啊!要受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