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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籌備大事,她收服了楚然楚笙,她同魏王結盟,世間真能同她相提並論的,恐怕只有武帝一人!她敢說,就是楚潯,她也未必能做得比她好,也許擅長方面不同,可是如果楚潯與她對決,她在沙場,一定能贏過她。
但,她是女子!
她眼神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無所適從。若她恢復了女兒身,依附她的大臣不知道的有多少會背叛她,楚然等不瞭解她身份的謀臣也會動搖不定,她掌握的軍隊也會分崩離析,她所折服的人都會反過來對付她,猜忌她,天下人都會阻止她靠近楚潯,她的名聲將會掃地,而她的一切權力統統化為烏有,她的努力也會全被抹殺。
該怎麼辦?不,不能,她不能恢復女兒身。她想要當一世的楚照,她不想當那個一無所有的楚熙,她想要和楚潯在一起,不想要楚潯用各種理由逼她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定要是個女子呢?她當她的楚照好好的,她願意頂著自己最不屑的兄長的名字活下去,這樣不是很好麼?她自欺欺人也不見得傷害了誰,楚潯為什麼一定要讓她恢復女兒身?
只有楚照才配得上楚潯,只有秦武侯楚照,才能夠和長公主楚潯並肩而立,她還是楚子錦,這樣不好麼?為何讓她去做一個受男子嘲笑,被男子打壓,事事聽從男子的一個女子?她這樣有什麼不好?!
她腦子裡亂哄哄的,時而想起以前楚潯用這個做藉口拒絕她,時而想起因為她是女子而被父王拒絕她的才智聰明,時而想起林湘說的“她要你的命,她要你的權力,她要你的一切,只可惜,她卻唯獨不要你”,時而想起秦淮說的“她是君,你是臣,你就算得到了她的人,她依舊比你高貴,她要她的天下,要她的大陳,你只不過是她為平定禍亂的妥協而已”,她想起了楚潯那首詩句“可憐才華蓋世允,奈何只是女兒身”。
就是因為女兒身!她是女子,所以這些都是罪過,她殺兄弒父是,她來京除國是,她玩弄權謀是,她做的這些,若是男子,那世人也會稱她不世之雄,若是女子……呵,尤其是愛上長公主的女子,就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曲宣給她安所有的罪狀中,唯一正確的一條,大概就是欺君罔上了。她以女子之身,言情深於另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大陳朝百姓和百官最寄予厚望的女子,長公主楚潯。
此刻,楚照心裡豁然開朗。她所有的罪,之因為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女子而起。
如果不是楚潯,她會甘心當好她的甘陵郡主,然後守著《女戒》等待著甘陵王把她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如果不是楚潯,她會甘心地死在楚照手下,然後世間再沒有楚子錦這人;如果不是楚潯,她一定不會冒險在京城待著,她的權謀要在草原上施展,她想要效仿武帝飲馬北河封狼居胥;如果不是楚潯,她將會帶領臣子,將大陳的朝廷換上她的標誌……
因為楚懷槿,她就必須當她的楚照!她得當她的秦武侯,活得小心翼翼,活在皇帝的壓迫下,為自己的命能夠苟延殘喘而計算。
她忍不住想要笑。然而她剛勾起嘴角,便發現楚潯的眼睛,有著微微的水汽。
這雙美麗的眼睛,深邃而冷漠。她從沒有在這雙眼睛裡,看見過第三種情緒。
除了冷靜到足夠冷眼旁觀她的生死掙扎和像是看透世間不幸的神佛那施捨般的哀憐。
現在,又多了一種,她曾在銅鏡裡看見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情緒。叫做悲傷。
她的悲傷依舊是那樣淡淡的,輕輕的,沒有一絲沉重的。就好像一滴不小心落在清泉潭水中的黑墨,被散化開的,不痛不癢,讓人看不真切的虛無縹緲。
究竟有沒有存在,沒有人分辨得清楚。
楚潯輕聲道:“你肯麼?”
她在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