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鸝今天能說嫣兒的事,明天就能說我的事,難道我還能拿針線把她的嘴縫上不成?”與其日後招禍,不如今天自己危言聳聽一下。
如燕著實沒想到那麼多,她只是素來的謹慎,從不多言多語。今日聽了綺年這一番話方知道厲害,忙道:“姑娘放心,我去教訓那小蹄子,這次定叫她改了那毛病才好。”
綺年嘆口氣,讓如燕去了,自己歪在炕上琢磨起孫姨娘的意思來。難道說,是孫姨娘看上了韓兆,所以在打聽他的事情?
不過,韓兆的事到底成是不成呢?上次看李氏的意思,對韓兆很是滿意,難道是要等人中了進士再提?綺年搖搖頭,韓兆這種屬於絕對的經濟適用男,家裡人口簡單,本人又上進,別說冷玉如了,就連她都想過,將來能嫁到韓家這樣的人家就最好不過了。只可惜——韓同知對女兒這兩個閨蜜都沒看上啊……雖說韓家不是那種一心只想攀高枝的人家,但兒女婚姻也是要考量一下門第的。
綺年並不知道自己猜的完全相反,孫姨娘非但沒有看中韓兆,反而是去找吳知雯商量如何推掉這門親事了。
“老爺昨兒晚上跟我說了姑娘的親事。”孫姨娘打發了丫頭們出去,開門見山。
秋水齋的課上完之後,吳知雯總會自己在房裡再寫十張小楷。聽了孫姨娘的話手上一顫,筆在紙上拖了一下,歪到了一邊。她輕輕將筆擱下,並不抬頭只道:“爹爹說了什麼?”
“說太太給姑娘挑了那日來家裡的韓公子。”本來姑娘們的親事是父母定下來之後才會告訴女兒的,只是此時孫姨娘也顧不得了,“那韓公子,聽說家裡只是個同知呢。”
吳知雯手指緊緊捏著宣紙的邊不說話。孫姨娘更急了:“姑娘倒是說句話呀!昨兒二太太剛說了,雪姐兒馬上就要跟東陽侯府的嫡子下定,太太倒好,給姑娘找了個五品同知!”
吳知雯緊咬著嘴唇,半晌才道:“東陽侯的爵位也到頭了,知雪嫁的那個,將來也不是什麼侯爺。”
“姑娘怎麼那麼糊塗!”孫姨娘越發急了,“雖說不是侯爺,可卻是大長公主的嫡孫呀!那是宗室血脈!還聽說秦公子也中了舉人,將來只消他考取了進士,哪怕低低的取了呢,有了宗室血脈這一條,那仕途就順遂得多了。不說別的,同是進士,韓公子要想選官,必定不如秦公子來得方便!”
吳知雯猛一抬頭,眼圈泛紅道:“我如何跟人家比?人家是嫡出的,我只是庶出的!”
孫姨娘真是心如刀割,哭道:“姑娘這般說,可是怨著我麼?可是姑娘論才貌哪裡不強過雪姐兒,難道就認命不成?我這就去給太太磕頭,求太太用心用意再給姑娘挑一門親事。”
吳知雯忙一手拉了她,也哭起來道:“姨娘這是要逼死我麼?太太說什麼,我做女兒的怎敢挑三揀四!若傳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呢?”
孫姨娘擦著淚道:“我又不是那糊塗人,哪裡能攛掇著姑娘去跟嫡母鬧呢。只這事是斷斷不成的。看那日韓公子給周表姑娘捎來的禮,便知韓家清苦。我也去跟周表姑娘身邊的如鸝打聽過了,韓同知做同知六年了,怕是這輩子也要到頭了。又沒個得力的親友,韓公子進京準備春闈,都只借住個七品編修家中。這樣的人家,除非韓公子中了頭名狀元,否則也不過是個窮進士,要從七品官兒熬上去且不知多少年呢。本來若韓家家底厚也就罷了,可是姑娘你錦衣玉食的養大,哪裡吃得了那份苦呢?”
吳知雯心亂如麻,只道:“姨娘別說了。”
孫姨娘拉了她手哭道:“你是姨娘腸子裡爬出來的,這等大事,姨娘哪裡能看著呢?也是姨娘糊塗,當年惹了太太生氣,如今倒報應在你身上。姨娘恨不得減了十年陽笀,只求你得一門好親事呢。”
吳知雯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