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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
一見這人露出這種表情,蔣冬河便頓時心下了然,這是又犯病了。等這人挑三揀四完畢,估計可以直接吃晚餐。於是他不再過問倪雪的意見,對老闆說:“再來份一樣的。”
他們來到外邊的空桌前,蔣冬河沒那麼多講究,抽出塑膠凳子坐下。
對面倪雪不如他這般乾脆,看著眼前油膩膩的桌椅,糾結再三,還是沒能狠下心。
蔣冬河不管他,也不說話。
最終,倪雪還是敵不過腳踝處傳來的疼痛,拿起紙巾擦了擦凳子,勉為其難地坐下,就是看起來有點如坐針氈。
兩人面對面坐著,氣氛一時間又變得沉悶。不同於以前總是倪雪找話題,蔣冬河一反常態地先開口:“倪雪,我知道你這人臭毛病多,不過你提前想好,住我這兒可以,但老子不慣你那些毛病,待不了就滾。”
挺嚴重一句話,被蔣冬河故意講得很直白。之前做班委的時候他必須耐心服務同學,以至於大家都以為他和善又熱心,事實上,只有蔣冬河自己清楚他到底是什麼脾氣,現在他沒必要遷就誰,自然不會跟倪雪太客氣。
倪雪撇撇嘴:“你又這麼兇……”
蔣冬河直言:“我本來就這樣。”
果不其然。這人在外人面前都是裝的,只有他識破了蔣冬河的真面目!
倪雪乾巴巴地“哦”了一聲。
蔣冬河:“我還要約法三章。”
炒飯還沒端上來,蔣冬河掏出手機,用備忘錄起草。
一,倪雪居住期間,需與蔣冬河共同承擔租金及水電費等各項費用。
二,倪雪居住期間,需與蔣冬河共同承擔各項家務,如洗碗,掃地,倒垃圾等。
第三項還沒立刻想出來,蔣冬河琢磨片刻,索性寫下:三,一切聽從蔣冬河安排。
倪雪對前兩條尚且沒什麼異議,直到看見第三條,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怎麼能這麼不講理?!”
蔣冬河淡淡道:“對,就這麼獨裁。”
倪雪氣得臉頰都鼓了起來,像個包子。蔣冬河心裡有點想笑,把手機遞給倪雪:“想好了就在上面簽字。”
雖然倪雪抗議,但顯然抗議無效。在手機螢幕上籤下名字的時候,倪雪忽然感覺自己像楊白勞,而蔣冬河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黃世仁。
又等了十分鐘,兩碗炒飯被服務員端上桌。街邊小店的份量很大,直接拿海碗盛,油潤的飯粒甚至冒出一個小尖,看起來相當頂飽。
蔣冬河拿起一次性竹筷,拆開包裝,將兩根筷子相互摩擦幾下,去除上面的毛刺。倪雪跟著蔣冬河學,動作略顯生疏,做完這些,他試探性地夾起一口米飯。
外邊餐館總是重油重鹽,倪雪口味偏清淡,吃了兩口便不再碰,“我不想吃了……”
“愛吃不吃,沒人管你。”
對面的蔣冬河注意到倪雪早早就放下了筷子,一碗飯幾乎沒怎麼動過,他打定主意要懲治倪雪,自己吃完就起身付了賬。
在前十幾年的人生裡,倪雪極少有這樣啞口無言的時刻。即使他是不佔理的一方,也忍不住想與對方辯出個高下來。偏偏,在蔣冬河面前,往日的牙尖嘴利全部失效,倪雪憋了一肚子話,竟找不出一句能回應。
他只能拿出手機,惡狠狠地把給蔣冬河的微信備註改成“兇巴巴”。
他們的冷戰結在回到單元樓門口時結束。
受傷的那隻腳不敢著地受力,倪雪看著眼前的樓梯,遲疑地停下腳步,在心中盤算他能不能單腿蹦上去——蔣冬河家住三樓,應該也還好吧?
結果倪雪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心驚膽戰地停在第五層臺階。不行,他就剩一條健全的腿,可不能再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