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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首回望,只見陸允鄭重其事地朝他一揖禮,聲音沉重:“公子是巫山所有年輕人的楷模,身上承載著巫山千年來的希冀,是臣夫婦此生最大的驕傲。望公子砥礪前行,堅定初心,萬事慎重。”
陸嶼然跨出門檻。
他出來的時候,商淮橘子正剝到最後一瓣,見狀往嘴裡一丟,也不敢和他靠得太近,直綴在他身後,眼皮直跳:“怎麼了?沒說什麼吧?”
“沒。”陸嶼然面色沒有變化,他步下階梯,聲音裡丁點波動也聽不見:“叫負責建造觀測臺的人來見我。”
商淮在心裡嘆息。
就知道是這樣。
照他說,巫山培養陸嶼然,都不像是培養帝主了,那簡直是在塑造一個神仙,無情無慾,什麼時候都要保持絕對的冷靜理智,陸嶼然的自控力強成那樣,他們有時還覺得不滿意。
一覺得他心緒不靜,受外界干擾影響了,就立馬來苦口婆心,來勸誡,來敲打。
特別是讓陸嶼然的父母來。
他們一來,陸嶼然身上那點來之不易的人氣就散了,隨後幾天,都沉湎在書房裡處理各項難纏的事,要麼就是直接閉關,出來後修為更讓人絕望。
也沒辦法,誰叫他是陸嶼然呢。
夜裡,商淮和幕一拿著一疊從深山裡搜出來的東西準備去院落找溫禾安,前者還特意問了陸嶼然:“要不一起去?”
陸嶼然搖頭,他俯身在案桌前研究一張叫人掃一掃就眼花繚亂的地圖,冷聲吐字
() :“不了。”
他很冷靜地想。
不能再接近溫禾安了。
他們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路要走。
反正從始至終,她沒對他有過什麼感情,唯有過的,只是處心積慮的哄騙。
“真不去?”商淮有些納悶地看了看天色,低聲提醒:“你不是還要和她說珍寶閣的事嗎。”
陸嶼然頓了頓,最終道:“我明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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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春初,蘿州今夜氣溫驟降,不知何時竟飄起了鵝毛大雪,雪下一夜不停,辰時已飄滿了街頭巷尾,各宅院府門上都積了深深一層,推開窗門一望,入目皆是剔透晶瑩的景象。
徐遠思和屬下就在這樣惡劣的彷彿要將人吞噬的天氣中布起了傀陣。
他捏著溫禾安的四方鏡,擲入交織成霜的傀線中。
江召裹著純黑大氅,氅衣直垂到腳踝,手裡揣著個暖爐,唇色蒼白,烏髮如瀑,他站在遍地風雪中凝視著傀陣,到底是心緒緊張,垂於一側的手掌鬆了又緊。
他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溫禾安到底在哪。
若是孤立無援,不該還找不到人,王庭與天都同時張榜的影響力,絕不會有人懷疑。
他怕得到一個答案。
傀陣徐家與天懸,陰官,巫醫都算九州之上的異類,這些家族各有各的獨到之處,常人往往接觸不到,可在某些事上,他們往往能發揮大作用。
傀線是種難纏的東西,不僅能成陣,還是最有效的控制人的手段。一旦你讓一名傀陣師在體內種下傀絲,除非修為遠高於他,否則生死都懸於那根線上,任人宰割。
徐遠思五指纏滿傀線,傀線像雪白的刃光,時不時便閃過寒芒。
他操控著地面上的陣法,隨著時間推移,光芒如織,五臟六腑都像顛倒了的,揉碎了似的疼痛難當,他開始重重喘息,鼻血從下巴上滴在雪地裡,腳下瞬間轉變了顏色。
再這樣耗下去,他早晚被江召耗死。
徐遠思內心暗罵了句髒話,在昏厥之前終於推到了那個答案。
他抓著那塊四方鏡往眼前一看。
“……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