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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總覺成人後自我的修行和選擇很重要,就像那變幻無窮的卦爻。”
她想起在破城隍廟裡佔的那卦水雷屯。
“我曾給自己占卜,卦象告訴我,未來可能困頓泥濘、孤獨辛苦,但可‘求而往’。”
她舉了舉自己的手。
“之後我就不給自己占卜了。我相信靠自己的雙手,總能求得一些改變。即使身份地位相異,就不能謀一些‘同’麼?”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枚雕牡丹的羊脂玉佩,輕輕撫了撫。
“殿下,我信以真心換真心,對我大哥如此,對您亦是。您給了這玉佩作信物,就是對我的真心相待,我懂。”
她躬身施了個拱手禮。
“擁篲折節以許,必輸肝剖膽以效。那不管您需不需要,我都來這兒了,不是嗎?”
說著楊煙就蹲下來一點點往袖上撿著花朵。
冷玉笙望著她圓溜溜扎著道髻的頭頂,毛茸茸的碎髮已經逃逸支稜出來,像趴在地上的一隻短毛小狗。
“為張公子制香、牽紅線,也是發於我心。現在他雖然看不上,以後說不定就看上了?”
語調越來越輕快。
冷玉笙慢慢蹲下,抬手想摸摸她的頭,手終究沒敢落下去,只落到地上,幫她撿起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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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篲折節以許,輸肝剖膽以效?”
明明是極感人的表白,冷玉笙後知後覺,才感覺心口像被什麼鈍刀劃了一下。
“你制那些破香不花錢嗎?花的是不是我給的錢?竟敢拿來獻媚。”
剛剛撿了一捧,莫名又氣得把花一撒。
“不是要輸肝剖膽效忠我麼,好,那你不許再靠近張萬寧了。等我謀了職位,之後只准跟著我。”
“好。”
楊煙答應著,手上沒停,繼續撿花朵。
冷玉笙見她答應地飛快,莫名更氣更急,只得悶頭又幫她撿花來。
“這臘梅準備變什麼?又細又小,還一朵朵摘,一朵朵撿的,做這些不嫌煩麼?”
他捻了捻手中的花朵,問。
“我猜園子冬日平時也不住人,這梅花就這麼悄悄地在風中開了,又悄悄地謝了,無人欣賞無人知曉”
“但我看到了它們的美麗妖嬈,若將它們做成花露香餅,香氣就會被捉住儲存,若是用來表演幻術彩戲,它們就能變得夢幻神奇。”
“而無論是制香還是幻戲,都能給別人帶來歡樂。”
楊煙又繼續摘花,邊說:“既然能給別人帶來歡樂和不可思議的驚喜,又怎會覺得累呢?”
冷玉笙站了起來,凝望著眼前這個幾乎隱進花枝的纖瘦女子,突然笑著說:“你還真是執拗。”
“殿下又何嘗不是呢?”
楊煙沒停下手裡的動作。
“什麼意思?”
“多數時候只能經由一些假來實現真,實現心中的‘道’,像這幻術彩戲。”
楊煙終於不摘花了,捧著高高如小山的黃色花朵,向他粲然一笑。
“殿下週旋於士子王孫,為的也是您的道。”
這一笑竟比袖上花還要絢爛。
冷玉笙只覺像是回到了穎谷關外的春日原野,滿地的花朵簇簇叢叢,在微風中擺擺搖搖。
噙一朵黃花打個滾兒,然後懶洋洋地席地而躺,眼前就是塗抹著白雲的藍寶石般的天空。
偶爾幾隻雄鷹高旋掠過。
“我為的東西卻非我真心想要。你以為你懂我,其實並不是。”冷玉笙說。
母親早逝,他從小被送到江南寄人籬下,入軍營後對舅舅又敬又愛又懼,極少向人袒露心中所想所恐,好像他天生就該無懼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