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藾息(Emil Reich)120作《裴彖飛詩論》(未完),第八號有魯迅的《破惡聲論》(未完),周作人譯亞倫坡作《寂謨》121、契訶夫作《莊中》122,第九號有周作人的《哀弦篇》。因為“那編輯先生有一種怪脾氣,文章要長,愈長,稿費便愈多”123,二人所寫多為長文。
編輯《河南》的劉師培,此前還曾主持《天義報》。一九〇七年下半年,周作人在這裡發表過一些作品。其中以《論俄國革命與虛無主義之別》124及兩篇《讀書雜識》125較為重要。《讀書雜識》列舉俄國斯諦勃鄂克(Sergei Mikhailovich Kravchinski,筆名S。 Stepniak)126、匈牙利裴彖飛(Petofi Sándor)127等,實為魯迅《摩羅詩力說》及他自己的《哀弦篇》之先聲;而針對當時人們“競趨實質”、“尤薄文藝”所說“吾竊以為欲作民氣,反莫若文章,蓋文章為物,務移人情,其與讀者交以神明,相喻於感情最深之地,印象所留,至為深久,莫能漶滅,故一書之力,恆足以左右人間,使生種種因緣”,又系《論文章之意義暨其使命因及中國近時論文之失》之雛形。《論俄國革命與虛無主義之別》介紹俄國克羅頗特庚(Петр Алексеевич Кропоткин)128有關虛無主義的解釋,也可以視為《河南》上“《新生》甲編”的必要補充。以後周作人將克氏列為對自己有重要影響的人物之一,所看重的是“虛無論的意思實在只是中國所云無徵不信,換句話說就是唯物的人生觀,重實證而輕理想”129。
透過給《河南》撰稿,以魯迅為主,周作人為輔,共同構築了一個思想體系,綱領即是《文化偏至論》中所說“掊物質而張靈明,任個人而排眾數”。十年之後,他們藉《新青年》重在思想界發難,實系在此基礎之上,有所發揚光大。一九二五年魯迅出版論文集《墳》,將《河南》上自己的幾篇完整之作收入,表明繼續認可其中觀點;周作人則始終堅信“群眾就只是暴君與順民的平均罷了”130,也是脫胎於“任個人而排眾數”。當時二人所作,既相互呼應,又相互補充,應該是長久醞釀、反覆切磋的結果。《摩羅詩力說》、《論文章之意義暨其使命因及中國近時論文之失》和《哀弦篇》,著眼點都在“掊物質而張靈明”這一方面。《論文章之意義暨其使命因及中國近時論文之失》解決文學觀念的問題,這是思想體系的組成部分,其位置當在《文化偏至論》與《摩羅詩力說》、《哀弦篇》之間。文章引述西方各家各派說法,可見作者視野廣闊——這一點此前在《天義報》上已有所顯現;而對於文學理論的特殊興趣,則使我們聯想到他後來的《人的文學》、《自己的園地》等。周氏自謂開有“文學小店”,應該說由此揭幕。該文後半部分雖以林傳甲《中國文學史》為具體批評物件,矛頭卻指向在中國思想界佔據統治地位的儒家學說,所言:“第吾國數千年來一統於儒,思想拘囚,文章委頓,趣勢所兆,鄰於衰亡,而實利所歸,一人而已。及於今日,雖有新流繼起,似易步趨,而宿障牽連,終歸惡化,則無冀也。有志之士,生當今時,見夫民窮國敝,幡然思以改之,因太息涕流言工商之不可緩,顧知謀一身之飽溫,遂不顧吾心之寒餓乎?又或呼號保國,言利權收回矣,顧知寶守金帛,而心靈桎梏遂不思解放乎?從可知文章改革一言,不識者雖以為迂,而實則中國切要之圖者,此也。夫其術無他,亦惟奪之一人,公諸萬姓而已。文章一科,後當別為孤宗,不為他物所統。又當擯儒者於門外,俾不得復煽禍言,因緣為害。而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