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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給嶽寒任何反應的時間,繼續說:「而修復天梯最最需要的東西,是龍骨。寒嶽,你的,龍骨。」
白暨察覺到壓制自己的力量瞬間產生了鬆懈,他一笑,輕鬆從霜白弓下掙脫開來,向著尺木的方向走了幾步。
那原本的參天巨木此時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從最上頭的枝丫開始,化成一片片潰散的雪花。
——在傳說中,麟龍由崑崙天之胎孕育誕生。崑崙寒境萬裡冰封,不見土木,非人力可以去得。為平衡天之胎極寒之氣,地脈之中化出地之胎,百年長一寸,名曰尺木。麟龍取得尺木之後,才算獲得了全部的力量,成為真龍,得以飛升上界。
就在現在,他即將親眼見證一條真龍的誕生。
「你說我想傷害他?我傷害他做什麼。我之所求,與他向來都是一致的。」白暨閉了閉眼,微笑地看向已經失去意識倒在地上的嶽寒,眼中沒有半點憐憫,只餘下一種純粹的惡意,彷彿一朵緩慢盛開在雪地之中的罌粟。
只是這一個表情,就讓那副清俊到高高在上的皮囊瞬間灰飛煙滅了。但凡是見過嶽沉舟的人,一定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區別。
「當年你為時頃生生受了魔尊的修羅真火,焚盡肉身而死。可如今,為了修復天梯,拯救天下生魂,再次見到紫垣……他一樣還是會選擇犧牲你。靈修……他們就是這麼沒有心的東西。」
白暨蹲下身來,手中魔氣化成一柄純黑的腕骨刀,握在掌中。刀鋒沿著嶽寒的太陽穴,順著鋒利的輪廓與下顎線,劃過修長的脖頸,最後停在了心口處。
「這麼多年了……他並沒有刻意地去尋找你的轉世。大約也是怕極了這一天……真是叫人羨慕……到牙癢癢。」白暨的刀尖戳開嶽寒的黑色t恤,面無表情地向裡轉動寸許,殷紅的血液立刻順著刀鋒流出,滴落在晶瑩的冰雪之上,「你我也曾至交一場,如今就由我來動手,也好過被你放在心尖上的人親手了結不是?」
白暨的刀在手中挽了個花,直視著嶽寒直到此時都無比平靜而冷漠的雙眼,橫刀向他的咽喉處割下去,然而就在此刻,身後傳來一陣暴喝:「白暨!你敢動一下給老子試試!」
白暨瞳孔微縮,在這一個瞬間,他看到了嶽寒唇邊浮起的極淡笑意。
他猝然轉身,赫然看見石屏之後走出了一個身影——那竟然是嶽沉舟!
嶽沉舟的臉色前所未有地冷淡凌厲,肩上披著件長袍在風中翻飛。他的神情如同千年前靈魔大戰之時一樣冷酷,剝削的嘴唇繃成一條無情而決絕的直線。
白暨只覺得心頭「嗡」的一響,瞬間起身,足尖下意識向後撤退數步,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嶽沉舟手心正中炸開刺目的銀白光線,一時間,無窮無盡的刀光劍影帶著萬千浩瀚之力當頭壓下,澎湃的威壓彷彿九天銀河驟然裂出豁口,在天崩地裂中從白暨的頭頂猛然傾瀉而下。
整個洞窟發出劇烈震盪,那一瞬間,白暨只覺得天地化作虛無,全身筋骨寸寸折斷,五臟六腑皆被絞成肉泥,每一條經絡都炸裂出千萬血花。
白暨愕然瞪眼,幾乎被壓得粉身碎骨,肝腦塗地,容貌也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
白皙的面板、高挺的鼻樑,甚至是那微微翹著的睫毛,都像是驟然被人按進了強烈的濃硫酸裡,逐漸融化分解又重組,最後變出一張黝黑的臉來。
這臉上的五官都在,卻說不清的模糊混沌,好似就這麼隨便長長,能用就行,某些地方甚至還有讓人無法忽略的小疙瘩——看起來像是某種醜陋的深海魚類。
白暨忍受著強烈的不適,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面部掩在了黑袍之後:「你為什麼能進入此境?」
嶽沉舟的眼中浮現出十足的嘲諷,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張千年未見的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