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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話一般人不敢說，作為友邦使臣更不該說，此時若換做別人，怕是已經犯了天顏。
但顧星朗沒什麼反應。他不是易怒的性子，且對競庭歌其人已有些預判，而最重要的一項‐‐
對方顯然憑藉如此燦笑平息過許多場面，至少混淆過許多次視聽，他懶得掃興，亦願意看看這頂著蔚國第一謀士之名的她的師妹，究竟鋒芒畢露到何種程度。
&ldo;自然。&rdo;顧星朗也微笑，不疾不徐道：&ldo;想來競先生頭一回來霽都，南國風貌與北國不同，祁國天朗氣清的時候多，亦不似崟國那般氤氳霧靄。既來了，便多呆上幾日，將要觀的景、想見的人都見一見，聊一聊。&rdo;
他全不接招，亦不問話，只轉了話頭不著痕跡直入主題‐‐
想去的地方都暢通，打算要見誰都可以。
此一招流風迴雪，倒叫競庭歌一記實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ldo;多謝祁君陛下美意。庭歌行前已請示過，此來霽都，可逗留些時日，蓋因我與師姐，&rdo;
此停頓甚是刻意，顧星朗瞭然，便聽對方繼續道：
&ldo;與珮夫人已近五年未見，既然來了，還請陛下恩准，許我們師姐妹一敘。&rdo;
&ldo;應該的。&rdo;他淡笑，&ldo;競先生初抵霽都便入宮覲見，此時想來睏乏，不若暫回同溶館安置休息。這個時辰，她也還在睡覺。&rdo;
競庭歌笑意不減，心下卻生異樣：這個時辰她在睡覺倒正常，但對方這語氣措辭，可不像不熟啊。
又想起慕容峋說顧星朗在惹桃花方面的本事‐‐
那丫頭竟如此不爭氣，就此被拿下了?
這般想著，笑容亦有些僵，緩了片刻方俏生生回：&ldo;君上所言極是。說起來庭歌還得前往禮部司核對一遍禮品，先行告退。&rdo;
她起身一福，立在原地等顧星朗發號施令。後者眉心微動，道一聲&ldo;送競先生&rdo;，滌硯得令，又揚聲喚殿外宮人。
午後無風。
不知是競庭歌走路太快又或步伐太大，明明無風，那煙紫色裙裾卻如蝶舞般輕輕飛起，以至於她獨自一人朝殿外而去，也帶起如秋風般的聲勢。
滌硯蹙眉，眼看那道身影徹底融入秋光之中，撇嘴不滿道：
&ldo;她到底知不知道使臣面聖是要三拜九叩的?進來就只拜了一拜，出去更妙，直接福身，&rdo;他看一眼顧星朗，實在忍不住，&ldo;君上也當真好性子，就算她是珮夫人的孃家人，也不能這般寬宥吧?傳出去咱們大祁的顏面可往哪裡放呢?&rdo;
第一百九十七章 涼暖自知
顧星朗望向殿外成排的高大梧桐，無風起，無葉落，而他此刻神色比門外秋意更沉且靜。
&ldo;你沒見她，行禮姿勢亦不標準，賜坐也就理所當然坐下，說話更是口無遮攔，哪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各國權臣，也不敢如此行事。&rdo;
滌硯一連三點頭：&ldo;可不是?君上既都看在眼裡，怎麼‐‐&rdo;
&ldo;她這副樣子，恐怕也不是有意為之，分明就是被慣壞了。都說慕容峋對她言聽計從，而她深居靜水塢從不列席早朝，亦甚少參與群臣論事，&rdo;他嗤一聲，&ldo;如此放肆，連國君都不管，誰敢有微辭?這些個禮節規矩，估摸也是隨她喜歡，愛學不學。&rdo;
滌硯深覺有理，進而更加不滿：&ldo;這裡可不是蔚宮，要放肆回蒼梧放肆去，出使別國這般無理，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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