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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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痛苦只算作千百種痛苦中的一個情況,因而這人生的全部既被理解為本質上的痛苦,已使他達到無慾無求'的境界';這樣,他在我們面前才真正是值得敬重的。因此,歌德所著《妥爾瓜脫·塔索》一劇中的公主,在她訴說自己和親人們的一生是如何傷感寡歡時,她自己卻完全只朝普遍一般看,也就值得敬重。
我們想,一種極高超的人物性格總帶有幾份沉默傷感的色彩,而這種傷感決不是什麼對於日常不如意的事常有的厭惡之心(這會是一種不高尚的氣質,甚至還令人擔心是否存心不良),而是從認識中產生的一種意識,意識著一切身外之物的空虛,意識著一切生命的痛苦,不只是意識著自己的痛苦。但是,必須由於自己本人經歷的痛苦,尤其是一次巨大的痛苦,才能喚起這種認識,例如彼得拉克就是那麼一次沒有滿足的願望竟使他對於整個一生抱著那種無慾無求的傷感'態度'。他的著作透露這種哀傷,非常動人,原來他所追求的達芙妮不得不擺脫他的追求以便為他留下詩人不朽的月桂冠來代替她自己。如果意志由於這樣重大不可挽回的損失而被命運傷到一定的程度,那麼,在別的方面幾乎就不會再有什麼欲求了;而這人物的性格也就現為柔和、哀怨、高尚、清心寡慾了。最後如果那股怨忿之氣再沒有固定的物件了,而是泛及於生命的全部,那麼,這怨氣在一定範圍內就可說是一種“反轉向內”,是一種回縮,是意志的逐漸消逝;還甚至於是不聲不響地,卻是在最內在的深處傷害著意志的可見性,亦即傷害著身體。人在這時就覺得綁著自己的捆索鬆了一些,輕微地預覺到宣告身體和意志同時解體的死亡,於是這股怨忿之氣又是有一種隱蔽的喜悅之情隨伴著的。這種喜悅,我相信,即一切民族中最憂鬱的那民族'英國民族'叫做“哀怨之樂”的東西。然而也正是在這裡橫亙著感傷性這一暗礁,在生活本身中有之,在文藝的生活描述中亦有之;即是說人們老是哀傷,老是怨訴,卻不自振作,不上進於清心寡慾,這就把天上人間一同都喪失了,而剩留下來的就只是淡而無味的多愁善感。痛苦,唯有在進入了純粹認識的形式,而這認識作為意志的清靜劑又帶來真正的清心寡慾時,才是'達到'解脫的途徑,才因而是值得敬重的。就這一點說,我們在看到任何一個大不幸的人物時,可總要感到幾分敬意,和美德高風令人起敬相彷彿;同時,我們對於自己的幸福狀態也覺得有點兒慚愧似的。我們不免要把每一痛苦,不管是自己感受的或別人的,至少是當作可能接近美德和神聖性'的階梯'看;相反,對於享受和人間的滿足則要看作與此相去愈遠。甚至還可以進一步這樣看,即是說每一個在肉體上或精神上擔負著巨大沉重痛苦的人,乃至任何一個人,在完成一項最費勁的體力勞動之後,汗流滿面,顯然已精疲力竭,卻耐心地忍受著這一切而無怨言;我說,每一個這樣的人,如果我們仔細觀察他,我們就覺得他活象一個病人在接受一種痛苦的治療似的,他甘願甚至是滿心歡喜地忍受著由治療引起的痛苦,因為他知道所忍受的痛苦愈大,則致病的因素被消滅的也愈多,因此眼前痛苦'的大小'就是衡量他病癒的尺度。
根據前此'所說'的一切,生命意志之否定,亦即人們稱為徹底的清心寡慾或神聖性的東西,經常總是從意志的清靜劑中產生的;而這清靜劑就是對於意志的內在矛盾及其本質上的虛無性的認識。'至於'這種矛盾和虛無,則是在一切有生之物的痛苦中表現出來的。我們論述過的兩條道路的區別就在於喚起這種認識的'原因'究竟只是純粹被認識到的痛苦,借看穿個體化原理而自願以之為自己的痛苦,還是自己本人直接感受到的痛苦。沒有徹底的意志之否定,真正的得救,解脫生命和痛苦,都是不能想象的。在真正解脫之前,任何人都不是別的,而是這意志自身。這意志的現象卻是一種在幻滅中的存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