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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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一包包地送給她。
現在我只求她把當年的衣服錢還我。
鄭言琦從包裡取出一張卡,放到我手裡跟我說道:“這5000塊錢給你好了。這是我現在所有的錢了。”
我捏著這張卡,手都在顫抖。我要有骨氣,我都想把這張卡扔在她臉上。可是我沒有,5000塊錢也是錢,蒼蠅腿也是肉,我現在真的缺錢。
我哆嗦著站起來,跟她說道:“那謝謝了。”
我緩緩地走出星巴克,桌上的那杯咖啡我一口沒喝。外面殘陽似血,天空高不可及,一點風都沒有。我卻覺得搖搖欲墜。
“小然。”身後鄭言琦喊住我。
她抿著櫻桃小嘴,猶豫了一下,跟我說道:“要不你聯絡一下那天的秦總看看。我看他對你挺感興趣的樣子……他出手一向都很大方。”
我在這一刻清清楚楚地知道,30年的友情,經歷了這麼多的風吹雨打,跌跌撞撞,總算被歲月打壓得顆粒不剩了,磨得灰飛煙滅了。在大學門口拍的照片裡,那喊著茄子開心地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再也回不去了。
我跟無頭蒼蠅一樣在學校裡亂轉。我才知道那時候破產真的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們所有的房產都被查封,幸好沒有封到我的學校裡來。我在學校有一個單間,掛滿了琳琅滿目的衣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時我身上的那塊江詩丹頓手錶,是我老爹剛買的給我考研加油的禮物,因為著急賣,當初花一百多萬的表才賣了十五萬塊。可這也能支付起我媽吞安眠藥後的住院費了,剩餘的錢我還能讓我父母置辦點小家業餬口。
原來那時並不是絕路,現在才是山窮水盡。老天爺一定在笑我。那時我手裡加上賣衣服的錢還有二十來萬塊錢呢,我就在那邊哭得跟天都塌下來似的。眼淚也不省著點流,這下可好,按照這劑量,得哭倒長城才夠了吧。
我走在學校的塑膠跑道上,看著一群年輕活力的大學生們你追我趕地打著籃球。天都陰了,可這些人還揮灑著汗水,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往球籃裡扔球。多好的青春啊。
我的青春都在這個學校了。我忽然又恨起溫嘯天來。要不是他,我不會在這個學校等那麼久,我如果不在這個學校等他,我可能在社會上憑著A大的畢業文憑已經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奮鬥個六七年,現在也能混上個年薪幾十萬的高管噹噹也說不定,我根本就不用借錢,也不用這麼狼狽和無助。
那個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的人。如果他在我身邊……他肯定捨不得我這麼難過。
晚上我回宿舍的時候,艾靜正在臺燈下翻著她的存摺。她說有男朋友就得考慮結婚了,錢到用時方恨少啊,才這麼點錢,連拍個婚紗照都不夠。
錢到用時方恨少,真是句真理。
我想著要不要在網上搞個募捐什麼的。但我知道只要把我老爹名字往網上一放,可能籌不到錢,籌來幾個冤家仇人倒是不一定。那時他目中無人,得罪過不少商人。要他們看見我老爹這樣子,趕過來補上幾刀的心都有,哪會來捐錢?
我躺在床上,萬念俱灰。
幾日後,我收到了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好訊息是醫院告訴我,我的腎臟與我父親非常匹配。壞訊息是我媽帶來的。我一直覺得我國的文字廣博精深,像萬念俱灰這樣的詞是不能隨便用的。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你更萬念俱灰。
我媽說,前期各種診斷費用都很貴。我爸做的第一次血透誘發了心絞痛的併發症,剛剛處理完,錢已經見底了。
我知道錢用光這個事情總有一天都會到來。可我沒料到會有這麼快。我感覺我站在高高的山尖上,前進一步是懸崖,後退一步是峭壁,山下面有一群妖魔鬼怪正手舞足蹈地揮著刀劍追上來,我除了身上長出兩翅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