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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建從辦公室走出來,看到車間被燈光照得如同白晝。此刻,他覺得兩百多臺縫紉機的轟鳴聲讓人難以忍受。他匆匆下樓來。漫步在廠裡,抬頭望見夜空,月亮旁有絲絲縷縷的浮雲。他很奇怪,在這樣的夜裡,為何那些飄散的雲會看得如此清晰。低頭看了一眼草叢,聽見時斷時續的鳴叫聲。夜涼涼的。他呵欠連天,覺得有些睏倦。這樣的季節似乎適宜不分晝夜昏天昏地的長眠。他感覺這段日子太累了。要大睡幾天,彌補一下前幾天的徹夜難眠。他來回踱著步子,陷入沉沉的思索中。不時抬頭,一臉迷茫的望望夜空,又低頭看看大地。流逝的歲月讓自己深沉了起來。他不知道深沉究竟該如何去理解。難道就是面對沉悶的生活,默不作聲。他無奈地嘆了聲息。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十點半了。他上了樓,見車間裡大家已經在收拾,準備下班。他無言地呆立一旁,悶悶不樂地看著大家。
一個臉上整天掛著笑容的小女孩跑來問他,下班了沒有。
他打了個呵欠,伸手摸了下臉,一臉迷糊地說:下班了。
小女孩興高采烈地飛奔而去,手足舞蹈地衝眾人喊道:下班了。
他被小女孩的模樣,逗樂了。笑容可掬地搖了搖頭,心想她現在應該在學校裡,而不是在這裡每天加班到深夜。想到這兒,他收起了笑容,表情沉重地返回了辦公室裡,關了燈。然後,站在車間裡,看著眾人一一離去。又關照幾個還沒有走的人,別忘了關燈。囑託好一切後,他沿著長幽暗的樓道,往前走。越往前越黑,下樓梯時,他掏出手機,照著前面的路, 以便自己不至踩空跌下去。
廠門口保安室排了長長的隊在等著打卡。他站在隊伍的後面,幾個上年紀的女人不忘調侃他一下,經大家解解悶兒。在面對大家的調侃時,他選擇了沉默。這些人無非說是給他介紹女朋友的事,話說得有些粗糙,所以經常引得眾人開懷大笑。他想不通這麼一件被重複了無數的話題,又什麼可樂的。
陶麗站在門外等他。他剛出來,手機便響了起來。他心裡猜測可能是王秋靈打的。掏出來一看,果然是她。
電話一接通,王秋靈氣喘吁吁地說:等下給你送喜糖吃。
他腦海裡劃了一個問號,便調侃地說:祝賀地終於把自己嫁出去了。
王秋靈忙打斷他,說道:那呀!等下回去再告訴你。
噢!他沉悶地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心裡犯起了嘀咕。心想認識的人,沒有要結婚或者訂婚。他實在想不起這喜糖究竟怎麼能跟自己牽扯上。他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跟著陶麗一起往住處走。
他打著呵欠對陶麗說:困死了。
陶麗說:回去早點睡。
噢。他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住處在工廠東邊約一公里。自從買了電動車以後,他已習慣了坐在車上那風馳電摯的速度。如今在腳下,他覺得這一公里的路是多麼遙遠。他想一公里的路,在不同的時候會感覺距離有長有短,可能是心理的作用吧。這熟悉的一段路,有它固定的長度,不會因我們的心而改變。相反我們會因心情的好壞,而感覺路的長短會變。可能是疲憊的在同樣長的路,會感到它的漫長是暗無天日的。
他一身疲憊地捱到樓下,覺得已無力氣再上三樓。
陶麗沿著樓梯往上走了幾步,扭頭見他躊躇不前,便問:怎麼不走了。
他一臉苦澀地說:我爬不去了。
陶麗說:我拉你一把吧。
他忙說:不用了。我試著往上爬吧。
陶麗看了他幾眼。他扶著樓梯的欄杆,一步步往上爬。陶麗見他動了。便快步往上走。
他好不容易來到三樓,走進房間裡。幾乎快虛脫了。他一頭栽在床上,腦海裡一片空白。迷迷糊糊中,王秋靈又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