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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向何去。
他心裡喜憂參半。升騰的茫然希望在經過反覆的思考後又歸於沉寂。
他一身疲憊地坐在床上,黑暗裡聽著趙雪的呼吸聲。他躺在她身邊,覺得想得太多了。才會如此的傷感。未來的路還長。也許所有的故事不可能全都是以悲劇來收場。
下吧。下它個昏天黑地。他多麼希望這外面的雨就這麼永遠下著。一刻也不要停。細細的如絲如霧,飄向全世界。讓那莫名的憂傷也隨著這雨流向全世界。他感慨著似箭的光陰,和茫茫然未知的生活,心裡怎麼也愉快不起來了。趙雪帶來的喜悅和激情,在對明天的思考中,消逝殆盡。
黑暗中,趙雪摸著他的臉,叫著他的名字。
他一下驚醒了,問她:怎麼了。
她說:沒事。你抱著我,抱得緊些。
他把她抱在懷裡,抱得很緊。內心卻很平靜。
她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說:你在給我朗誦催眠曲吧。
他心裡一怔,一時不知什麼叫催眠曲,說:我不會。
她笑眯眯地說:就是剛才你朗誦的。
他恍然大悟,心裡哀嘆了一聲,說:你真要求我朗誦,我還真不好意思的。
她問:為什麼呀?
他直言不悔地說:不知道。我這個人就這樣。平時自己愛賣弄一下。要是來真的,就不行了。
她笑得更響亮了。說:原來,你只能說,不能幹正事。
他聽了,笑了。笑後,不忘為自己辯白幾句。說:其實我是一個有遠大志向的人。只是志向太遠大了。忘了路該怎麼走。又怕回不來。所以,只能在這片自己熟悉的天空下轉悠來轉悠去了。
她停住了笑聲,聲音略顯沉重地說: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他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沉吟道:也許是吧。
說了一會兒話,她突然說:我好像有點餓了。
他聽後,立刻說:我出去買東西。
她略有些感動,笑著說:算了。只是有一點。這深更半夜的。你到哪去買。還下著雨。
他已經從床上站了起來,伸手摸到了燈的開關,輕按了一下。床頭的燈亮了起來。他穿上鞋,不顧她再三的阻攔。
她見攔不住他,便說:我包裡有錢。
他聽了,不屑地說:我有錢。
她說:你一個學生。那有閒錢。
他笑了笑說:我有工資。現在是帶薪上學。
噢!她應了一聲,似有感慨地說:還是官員家的孩子好。
他滿不在乎地說:我爸也就是一個副鄉長。我算不上什麼官員子弟。充其量也就一個不種地的農民。
她大聲笑了起來,說:不種地的農民,還叫農民嗎?
他十分認真地說:我生下來就是一個農民,這是改變不了的。既使將來我當了縣長,市長。也改變不了。
她望著他,深情地說:這樣好。不忘本。比那些有幾個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好多了。
他說:這也不是忘本不忘本的事。我始終知道自己是誰。
他穿起鞋,拎起雨傘,走了出去。帶上門那一瞬,他回過頭,含情脈脈地又瞅了她一眼。
賓館前臺的人,眨著一雙睡眼迷離的眼睛,勉強衝他笑了笑。他點了一下頭,望著外面,邁著穩健的步伐,朝門口走去。
他站在門內,望了一眼外面。聽著細雨的聲音,回頭顧影自憐,卻沒有看到自己的背影。他想自己的背影應該是瘦長的。
雨點稀疏卻有很份量,砸在枝葉和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他深望了一眼,走入昏暗的夜色裡。雨滴在身旁啪啪地落下。他裹緊上身的衣服,低頭向前方走去。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