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樊籠(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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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溫鈺早把信拆開看了,結果跟他想象的一樣。既然要將霹靂炮一事轉移到杜家之身,自然要起煞挑起一個引子,最直白的方法,就是一個火直接炸了驃騎大營庫。屆時彈毀庫空,偏偏趕巧非常時期,皇帝很難不疑心杜重誨有難言之隱,一旦將杜家跟南陽王掛上牽扯,自然前程也不好過。
即便他知道媞禎這樣做是為了他好,但是燃爆軍火庫,不知又要有多少人遭殃,即便能贏,也是損別人的命奪回來的。
他一向在權力的中心,很多時候他很厭倦那種詭譎和算計。比如他父親高祖皇帝駕崩後的一系列變故,大位的爭奪多麼殘酷,如果是傷及罪惡之人,他大可拋卻良心,可是一計功成萬骨枯,即便是效忠於杜重誨計程車兵,又有多少是上行下效,不知內情的?
媞禎的心太狠,為了掃清障礙什麼都做得出來,甚至有時候騙他也是可能的。
而他呢,他不忍心那些無辜的兵士和百姓,為他的登頂付出慘痛的代價。
只是不知,若是媞禎知道他是為了提防她才假意與她說好,會不會真的寒了心了。
叫管彤把信裝好放走,緩緩走進屋裡給她蓋上被子,照料得有模有樣。媞禎一瞬不瞬地睜開眼睛,醞釀了許久緩緩抿出一個微笑,問他做什麼去了。
他強作鎮定,“今日的酒勁有點大,我叫廚房做些醒酒湯,一會喝了早上頭不疼。”一面替她掖好被子,輕聲道,“先眯會兒,熬好了我叫你。”
她搖頭說不用,凝視著他這張臉,恨不得咬他一口。
緩了緩,尋思那樣太野蠻了,她可是個讀書人,得換了個口吻,“你用力抱我,好不好?”
他照她說的,狠狠摟住她,甚至吻她的時候有點霸道蠻橫,因為自己也負著氣,怪她太激進,下手圖窮匕見,一點不餘地都不給他留。她呢,用牙咬著他的肩,也恨他為什麼那麼敏感,非揪住那些可有可無的善惡觀不放,她溫言軟語全使了,還待如何?
彼此打著啞謎,狠狠較勁,兩個人誰都緩和不下來,親密都帶著懲戒的味道。
她濛濛地看他,臉色酡紅,眼神深情又嬌切。他索性矇住她的眼睛,心裡亂得沒有著落。籌劃到今天,並肩作戰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她錯過這次機會,不知還要等到何時,怨就怨吧,都死了那麼多人,收手不就白死了?
累到極致,像一隻小船顛簸在海上,浪來浪去沒有盡頭。不過她近來嗜睡,很快睡得昏天黑地,等到醒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文繡進來侍奉她洗漱,也有些魂不守舍。
“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殿下今天醒的早,寅時三刻就起了,那會兒天透黑,奴婢隔著菱花門看見他在您身邊坐了良久,想是心裡也為難。”
她默默聽著,半天沒有說話,下了床走到鏡子前。無論如何,她要送給沈望舒聚點圖此刻已經到他手上了,接下來的只要她這邊調控得當,至少可以給杜家和孟獻城一個大跟頭。
沈望舒在那兩日後有了回應。
那時媞禎正在十里畫廊的屋子裡逗著信天翁,周宜水在一邊拿著茶杯冷冷一震,“賀常荀當日進去就被人餵了毒,索性發現的早,還吊著一口氣兒,前兒晚上楊思權去了一趟廷尉司,第二天早上就傳出了賀常荀暴斃的訊息……看來你所料不假,皇帝壓根就不想他活!”
他琢磨著,“對了,上次你話說一半,接下來到底如何?現在我和楊思權已經查到禁軍了,還有不少沒經手,趁著時間富餘,你早說我早佈置。”
自知上次隔牆有耳,那個話題媞禎根本不敢再繼續下去,二是也不著急,還要等沈望舒那邊安排。
文繡進來通傳,說孔笙到了。她的話也嚥下去,站起身擦了擦手,穿過落地罩引周宜水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