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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廟,在齊國諸侯家廟裡,設軒懸之樂。皇帝兩次親臨喪所弔唁,親自流淚,哭得很傷心,感動了一大批不知內情的臣僚。
但對知情者來說,齊王攸的死是皇帝一生的汙點。數年之後,皇帝與桀驁不馴的王濟產生了口角,王濟這人一向口無遮攔,他當面譏諷皇帝說:“尺布斗粟之謠,常為陛下恥之。”
“尺布斗粟”是漢代童謠。漢文帝時,皇弟淮南王劉長犯法自殺,有人猜測文帝有意要將弟弟逼死,於是長安街頭傳唱這樣的童謠:“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從此“尺布斗粟”就被用來指代兄弟鬩牆。
《晉書》上說,皇帝聽了王濟的話後,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沉默不語。他這是感到羞愧,還是感到後悔?不管是出於哪種心理,這個姿態讓後人覺得:在皇帝之中,司馬炎還算是個好人。
隨著齊獻王的不幸薨逝,喧囂十多年之久的皇嗣問題塵埃落定,儲君的位置上赫然端坐痴太子司馬衷。
悲劇的基調從太康四年開始奏響。
三百年後,編寫《晉書》的唐朝史官充滿遺憾地假設,如果齊王不死,興許八王之亂就不會發生,隨後五胡亂華、南北長達三百年的分裂就不會到來。
但也有人說,如果齊王不死,內亂將提前十年爆發,齊王的死消弭了一場分裂,其實是最好的結局。
孰對孰錯,已經無法知曉。
因為歷史不容假設,它永遠按著自身獨特的邏輯,詭異地在迷霧中前行。無人能看透這迷霧。
司馬炎剛剛坐上皇位的時候,有一次他在朝堂上占卜探卦,卜算皇位可以傳幾代,結果他卜到了“一”。司馬炎不像漢光武帝劉秀,他不相信圖讖,在晉朝圖讖是被嚴令禁止的,他探卦只是討個彩頭,所以探到“一”他也沒有在意。晉武帝在這一點上像秦始皇,相信江山可以二世、三世的傳下去,他不僅要替二世司馬衷做打算,他還要替三世司馬遹做安排。
誰能料到,世界上竟然真有一語成讖這種事情。
司馬炎打點起了後事,他發現日月逝矣時不我與,曾經的股肱大臣紛紛衰老死去。泰始十年,荀凱病死;咸寧四年,羊祜病死;太康三年,賈充、羊琇病死;太康四年,山濤病死;太康五年,杜預病死;太康六年,王濬病死;到了太康十年,荀勖也病死了。
曾經的心腹,只剩下衛瓘、王渾、張華和楊駿、楊珧、楊濟兄弟。衛瓘、王渾、張華與太子離心離德,不可重用,靠得住的只有楊駿兄弟了。楊駿是太子的外公,忠誠不容置疑,但是資歷尚淺人望不夠。皇帝於是有意識的樹立楊駿的權威,楊駿因此權傾朝野,與弟弟楊珧、楊濟,被天下人稱為“三楊”。
太康十年十一月甲申(公元289年),久病纏身的司馬炎下了一份詔書,重新安排鎮守方岳的人選:“汝南王司馬亮為侍中、大司馬、大都督、假黃鉞,都督豫州諸軍事,治許昌;改封南陽王司馬柬為秦王,都督關中諸軍事;始平王司馬瑋為楚王,都督荊州諸軍事;濮陽王司馬允為淮南王,都督揚、江二州諸軍事,並假節之國。”
這位詔書是司馬炎對身後事的詳細安排,總體思路是外戚與宗室共同輔佐新君,互相牽制、保持平衡;外戚側重於掌握朝政,而宗室側重於把握兵權。
秦王司馬柬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關中是天下形勝之地,外有雄關萬丈,內有沃野千里,當年秦始皇、漢高祖在此發跡、遂取天下。司馬炎曾經做“石函之制”,規定“非宗室不得鎮關中”,所以這個地方必須交給太子最可信任的人;
楚王司馬瑋、淮南王司馬允也是太子的弟弟,宗室裡最可親近的人。江南吳國新附,民心未穩,需要駐重兵防備。荊州、揚州、江州分別據於長江中游、下游,江南如有變故,兩鎮